崇高與神聖

一代指揮巨子小澤征爾（一九三五至二〇二四），於二月六日凋零！噩耗傳出，全球樂壇痛惜聲一片。小澤征爾於一九七三年至二〇〇二年任波士頓交響樂團總監。二月九日，在卡琳娜的指揮下，波士頓交響樂團演奏巴赫《D大調第三號管弦樂組曲》（BWV1068）第二樂章《詠歎調》（又稱《抒情曲》）以悼念之！我以為，這種以大德報大恩的演奏，實在是對小澤征爾極為意味深遠的紀念。

巴赫的《G弦上的詠歎調》似乎更為聞名，那是德國小提琴家威廉密把上述樂章改編為在小提琴低音弦演奏的獨奏曲。巴赫的《詠歎調》原為弦樂所寫。執筆此文前，我曾專門找出CD重聽，仍然感覺旋律純潔雅致、溫和內斂，其因為有夜曲之風格而顯得靜謐淨化，完全沒有哀怨悲傷之意。這就使波士頓交響樂團之紀念小澤征爾，顯得更為崇高與神聖！因此更能夠令在場的凝聽者，包括未能在現場卻藉其他途徑看到視頻的人，對小澤征爾更懷深刻的緬懷之情。

就這場崇高與神聖的紀念會，我就感悟到，小澤征爾離開波士頓交響樂團逾二十年，但是交響樂團完全沒有“人走茶涼”、“情隨事遷”之陋習。波士頓交響樂團總裁兼首席執行官在演奏前直抒胸臆：“……最終他（指小澤征爾）將會永遠不能踏上這個舞台，這是我們特別的悲哀……”這說明波士頓交響樂團從來沒有忘記小澤征爾對他們的貢獻！總裁還言之，此貢獻為不朽的世界性的貢獻！所以，不要只說小澤征爾是亞洲三大指揮家之一，小澤征爾就是世界性的大指揮家。

我從來無緣出席小澤征爾的現場音樂會。一九八九年十二月三日晚，我專程到香港文化中心欣賞小澤征爾指揮波士頓交響樂團的音樂會。

小澤征爾卻因患支氣管炎住院而沒有上台。這是我永遠的遺憾！於是藉波士頓交響樂團的紀念音樂會，以表達為之肅然的我的哀思。

費拉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