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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年02月11日
第B09版:新園地
澳門虛擬圖書館

(衆藝館)造景與圈養

造景與圈養

領過白菊,引路人帶領觀眾走到當年二龍喉公園最著名的圈養動物——黑熊BoBo的故居。BoBo從一九八五年被政府於食肆中救出後,便一直飼養於二龍喉公園,直至二○一八年十一月二十日病逝。作為一代澳門人的共同記憶,BoBo遺體的處理亦引起過爭議,是澳門自然史的重要一筆。

其實BoBo當年的居所現正圍封着,我們在封鎖區的外圍放下手上的白菊,一個披着黑毛披風的舞者已在眼前,在瘦弱的樹幹與椅子這些人造景觀之間,似抖動或尋找依靠。我們知道BoBo也跟很多動物一樣,病體慢慢衰弱而終,黑毛披風也抖動着一種感傷。公園,以及它裡面的樹、流水、動物,無不以人作主體去建構,這些為人而設的景觀,尤其裡面圈養的動物,身後都帶着不同的生命軌跡。孔雀渴求他者的審美認可,又渴望自由;黑熊如果沒有從人們的口腹之慾中被拯救,自由的代價是否就無從說起?演出的獨特之處,正正在於不甘心作真正漫無目的地散步。它有話要說,也跳脫那種以建築或以人為主體的歷史敘事,由個人對公園的私密記憶,柔軟地引進空間的公共性,而自然作為城市的一部分,當然也是公共領域的一員。動物的解放,也反思着人的解放,這正正是《遠行,在腳邊》最可觀之處。

這部環境舞作其實沒有、也不必要強行提供解答,讓作品靜靜地終結在BoBo之死給出的辯證中,這樣就夠好,似乎更沒有必要過於積極地為我編造多出來的一點“尾聲”。當然,在一支舞作的結尾,最好來一場節奏清晰、明快的群舞,作為“安慰”也好,給觀眾一個便宜的下台階也好,只是於我這有點預料之內的套路,圈養了作品給出的思考,過於甜美。這時,我其實需要真正在這裡“遠行”,在“腳邊”慢慢沉澱,沒有既定路線,也無需要終點。

(遠行在腳邊 · 三 · 完)

踱 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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