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年衣裳

快過年了，跟剛邁進十歲門檻的女兒聊起過年的話題。我問：“喜歡過新年嗎？”她答：“喜歡。”再問：“有哪些喜歡的事？”她答：“不用上學，可以睡懶覺，實現電影自由。”“還有嗎？”“還有什麼呢？”她努力思索了一會兒，似乎沒有思索出像樣的答案，便支吾道：“那三條……還不夠嗎？”我提醒她：“比如新衣服。”她答：“新衣服也喜歡。”態度有點應付。

雖然不是富貴人家，但豐衣足食四個字我們還是做到了的。平時我和妻子都喜歡給兩個女兒置新裝，不等她們提出要求，新衣裳已經遞到她們面前。得到的回應常常是：“先放着吧！”她們並不急於試穿，或換上。只有當小學或幼稚園有着新裝要求的活動時，她們才會催促我們購買，買到後也會積極試穿，換上。

五歲的妹妹做事比較講究儀式感，一個月前已經提出給她們購買“拜年衣服”的要求。她自己的和姐姐的都是紅色的國風套裝，款式都由她決定。正如妻子常說的，“狗窩裏藏不住剩饃饃”，“拜年衣服”已經被姐妹倆當成常服穿了，新年衣服還得重新選購。

對她們來說，新衣服不是新年的專享。自然，穿新衣服也難以成為新年的樂事。

我告訴她們：穿新衣服是爸爸兒時過新年最快樂的事情之一。她們不約而同地圓睜雙眼，發出一聲長長的、上揚的音節“啊？”，過了一會兒，五歲的二閨女向我提出了一個問題：“爸爸，你們男生過新年的時候，也喜歡穿新衣服嗎？”我告訴她：不是喜歡，是非常喜歡。

那個年代，不要說像我家那樣缺少勞動力的農村家庭，城鎮中的幹部、工人家庭一年當中往往也難免有青黃不接、忍飢捱餓的時候。

（二之一）

亞 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