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蘭山的“一山一水”
當釀酒師鄧鐘翔帶我到了“一山一水”酒莊,看到的是還正在建築中的酒窖,三合土的牆壁還沒有時間裝修。不過在這早春的豔陽下,貧瘠的沙礫土地一片金黃,顯得這片戈壁更荒涼,有一種說不出的美感。在賀蘭山種植葡萄,度過冬天負二十度的嚴寒,需要把葡萄藤埋在地裡,到春天再把它挖出來,年復一年,是項巨大的工程。
其實“一山一水”是這家叫海悅仁和酒莊的品牌,一山指的是賀蘭山,一水當然是黃河了,因為賀蘭山東麓延綿二百公里的葡萄園,就在兩者之間。那就稱酒莊為“一山一水”吧,不是更有詩意嗎?招待我的是莊主李景,原來他曾經在上海外資銀行從事金融八個年頭,但在九年前放棄了收入不菲的投行工作,回到這塊曾經撫育他的塞上江南。在歐美有不少金融界的 Golden Boy 購買了葡萄園釀酒,玩票而已。但離開大都會自己開拖拉機翻土親自動手修剪葡萄藤,我卻是第一次碰到。聽莊主說他回到老家種植葡萄釀酒之前根本不懂紅酒的,甚至連啤酒也不喝,讓我覺得非常奇怪。那我只能為他慶幸,碰上了這個在法國勃艮第大學學釀酒的對紅酒充滿熱情的釀酒師鄧鐘翔做他的仙人指路。
“一山一水”的葡萄園還不到十公頃,種植的葡萄品種只有乾紅的黑品諾(Pinot Noir)、馬瑟蘭(Marselan) 和瑪律貝克(Malbec)。我對百分百的 Malbec 特感興趣,原因是 Malbec 作為波爾多的一個葡萄品種,從來都難以和赤霞珠(Cabernet Sauvignon)或梅樂(Merlot)平起平坐。但它卻在阿根廷高海拔的山地和高晝夜温差獲得了足夠的酸度。這也是賀蘭山東麓的戈壁所獨有的,唯一的是賀蘭山的葡萄園需要引來黃河的水,溫度比阿根廷雪山水高得多,葡萄生長得更茂盛。
“一山一水”這款二〇一九年的百分百 Malbec 人工採摘,手工篩選,低溫冷浸漬。在法國橡木桶,窖藏一年以上。鼻聞有愉悅的黑果香氣,煙燻風味。酒體飽滿濃郁強勁,回味悠長。
陳增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