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不並銳事不兩隆？

劉向《說苑》卷一六〈談叢〉有一段話：“意不並銳，事不兩隆。盛於彼者必衰於此，長於左者必短於右，喜夜臥者不能蚤（早）起也。”整段話是說：“思想不可能同時集中到兩個方面，辦事不可能把兩件事同時辦好。在這方面興盛，必然在另一方衰敗，左邊過長，右邊一定過短，喜歡晩睡的人不能早起。”最後的一句正好說中了我的習慣，覺得這論述很合理。我曾試過學彈琴，但一面彈琴一面唱歌，所謂“自彈自唱”，總是顧此失彼，一心不能二用。起碼我自己就是這樣，因此我完全認同〈談叢〉這段話。事後想想，並非絕對。

有謂“針無兩頭利”，這只是針而已。“一家便宜兩家着”的事很多，“綠楊移作兩家春”是也。又如“豆腐渣嘅價錢，燒鵝嘅味道”。曾經聽過一句不吉利的話：“福無重至，禍不單行。”然而也有“花好月圓人壽”，三福齊來的美事。

〈談叢〉說的是一般常態，所謂“好嘢唔平，平嘢冇好”，因為“花燈好看又要耗油”。“又要老婆靚，又要禮金平”，容或有之，不過在現今的社會婚姻像一場交易，人心不古。一分錢，一分貨。“係咁嘅鑼鼓做咁嘅戲，係咁嘅人工請咁嘅伙記”，此乃市面一般商情。

本來人性、物性是對等的，所謂“有一分熱發一分光”是物性；“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這是人性，不過一切的事物都有變數，“人又老、錢又冇”，更不幸的是“米貴兼閏月”，加上“肚餓倒瀉米”。像這樣悲慘的事情，一般人諉過於命運。老者已已，無話可說。寄語來者，命運由自己去掌握。不過所謂“命運”，並不是財帛的多寡，比財帛更重要的是品德。

冬春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