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小人與偽君子

美國前總統特朗普被聯邦政府及不同的兩州就四件不同案件起訴，涉及共九十一項罪行，然而卻贏得共和黨，包括不少州長、議員支持，是明年代表共和黨競選總統的熱門候選人，拋離最接近的對手三十多百分點。

前些日子，友儕閒談間，有朋友認為特朗普所以有這麼多的支持者，是因為美國政壇充滿偽君子，他是難得的真小人，一新眾人耳目，因此支持者眾。

在這裏我無意討論美國政壇是否充滿偽君子，特朗普是否真小人。我只想討論一般人往往寧取真小人，撇棄偽君子的態度是否合理，真小人是否比偽君子可取。

比較真小人和偽君子可從不同的兩方面入手：一，真和偽；二，小人與君子。

無庸否定，一般而言我們都喜歡真，厭惡偽。誠實、坦率是美德；虛假、詭詐是惡行。提到偽君子，首先聽到的便是“偽”字，也就很自然地排拒了。可是偽君子，除了“偽”之外還有另一方面，那便是“君子”。“君子”的意思，就是行為舉止循軌合度，待人接物友愛正直。偽君子的行為還是“君子”的行為，合禮、合法、公平。只是這些行為，且暫不求其動機，並不是出於真心，不是他的真性情。

反觀真小人，沒有半點作假，所作所為都是出於他的真性情。但是他的行為是小人的行為：徇私枉法，一切為己，粗暴無禮，別人只是他尋求利益的工具。固然，我們都討厭虛偽，但我們也同時不喜歡小人的行為。

偽君子，真小人，各有可取的一面，也各有可厭惡的一面。前者，我們討厭他的偽，但君子行為還是可取的；後者我們欣賞他的真，可是小人的行為不容接納。我不明白的是：為甚麼明目張膽的殺人放火，偷呃拐騙；毫無羞恥地淫邪放浪，張狂自大的小人行徑，虛幌一個真字便可以接受。

陳永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