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出生率對教育帶來的影響

受疫情及多種因素影響，澳門持續幾年出生率低迷，為社會帶來深遠而廣泛的影響。當中，教育尤其是非高等教育首當其衝，幼稚園總體生源持續減少，相當一部分學校的幼稚一年班陸續出現收生減少，甚至縮班的情況。展望未來幾年，估計即使政府出台鼓勵政策，依當前情況判斷，出生率難以迅速恢復。因此可以預期，未來幾年澳門教育仍將面臨生源不足，甚至進一步減少的情況。

生源不足對非高等教育的影響已經出現，未來仍將延續一段時間，我們如何應對？這是教育當局和教育界須共同面對的迫切問題。欲問如何走，可看來時路。歷史上，澳門教育已不只一次面臨生源不足帶來的危機，最近的一次就是“沙士”帶來的問題。當中，政府及教育界的應對方法值得總結及參考。

其實澳門的生源一直呈現一種波段變化的情況。回歸初期，澳門的生源充足，在二○○一／二○○二學年更達到九萬六千人以上。隨後因為“沙士”的出現，加上經濟低迷，澳門出生人口有數年的低迷，總體學生人數不斷下跌。至二○一三／二○一四學年不足六萬九千人， 高低波幅高達百分之三十，下跌周期長達十二年。在這十二年期間，不但澳門受影響，內地、香港、台灣同樣受影響，但在教育界呈現的狀況卻各不相同。香港出現了殺校裁員，教育界震動，情況較慘。與此同時，澳門教育界卻風景獨好：學校數量不變，班級持續增多，教師人數上升，教育表現也持續改善。從結果來看，“沙士”帶來的低出生率問題，不但沒有惡化澳門教育界的生態，反而帶來一場機遇，讓澳門教育的質量得到優化。為什麼澳門教育可以在“沙士”一役中安然度過，甚至逆境自強呢？這得益於政府的適當政策及教育界的自身努力。

我們先看政府的應對政策。

首先是適時推出兩輪的小班制，保障二十五至三十五人就可以開班，有效地應對了生源的減少。“沙士”前平均每班四十五人以上，“沙士”後平均每班不足三十人，不但成功保住了班級數量，甚至還有所增加。從數據上看，二○○一／二○○二學年全澳有二千三百八十一個班，到二○一三／二○一四學年學生人數最低，教育系統卻有二千四百四十二個班。換言之，由於兩輪小班制的推行，在學生人數大幅下降三成的同時，班級數量卻有百分之三的增加。從教育系統來看，保住了班級就保住學校，即保住了教師隊伍，意義重大。

而且，由於同時推行“優化班師比”計劃，政府投入資源，鼓勵多請教師，提升教學質量。我們看到十二年間，澳門教師人數從三千九百二十八人增加到五千五百八十四人，增幅高達百分之四十二。不言而喻，更多教師對於一個班級，可以有效改善過往疲於奔命的教育困境，這種人力資源的重大優化，有利於教育的精細化。

其次政府先後在二○一二年及二○一四年推出《私立學校教學人員制度框架》及《本地學制教學課程框架》，分別對教師的專業化及課程的專業化起到了促進作用。上述兩項法規雖非針對生源不足而設，但推出時機剛好配合小班制的施行，三項政策疊加起來，作用非常明顯。從上述分析可以看出，在應對生源不足這個教育問題上，政府的政策非常關健，起到一種基本保證作用。

我們可以看到，在應對本輪因新冠肺炎而引發的生源危機上，政府同樣推出了重要的措施：變相的新版小班制。即在學生低於二十五人時符合條件仍可以開班，雖然經費有所扣減。先從幼一、小一及初一推行，現在進一步推廣。這種變相的新版小班制，在當前的環境有效地保住了班級數量，從而保住了學校及教師隊伍，作用明顯。

餘下討論，下篇繼續。

陳家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