嘈嘈切切彈諾獎
具備閱讀資歷者,泰半胸藏心儀作家或寫作人。
一般而言,隨着閱讀經驗的日趨豐富,讀者對作品的認識也就更深入透徹。一旦遇見心水佳作,難免雀躍歡呼陶醉。忠實的讀者,鎮日追蹤閱讀心儀作家新書大作。如此這般,癡了心,入了迷,念念復戀戀,便成了不折不扣的鐵桿粉絲。
如果將作家尊容具化為金庸、余秋雨、村上春樹,我們發現,從南國到北疆,從通都大邑到濱海漁村,都不缺“金粉”、“雨癡”和“樹迷”。
對作家來說,讀者的癡迷、厚愛與期許,不啻實實在在的支持。謙虛上進的作家,往往化期許為動力,發奮創作優秀作品。作品面世後,每每成為讀者的枕邊書和案頭瑰寶,被奉為經典名著向朋輩宣揚。
屈原、陶潛、周樹人、郁達夫、許地山;海涅、普希金、泰戈爾、莎士比亞、陀思妥耶夫斯基……我敬重的中外作家,陣容浩蕩強大。其人形象,卓然而巍高;其人著述,在文學穹谷中綻放光芒。
秋天是善感的季節,也是情愫飽漲的季節。風起的日子,手捧諸家大作,我心有千千結——為何?為何?你寫的文,或力透紙背,或翩若驚鴻,直教人肅然起敬,拍案叫絕?
十月五日,風涼氣爽秋意濃,空氣中瀰漫着豐收氣息。瑞典文學院給出挪威劇作家約恩 · 福瑟獲諾貝爾文學獎的理由:因其創新的戲劇和散文體作品,為不可言說之物發聲。約恩的回應盡顯圓融:這是對文學的獎勵,首先是文學,而不是其他考慮。
諾獎揭盅翌日,一場秋雨不期而至,洗去了烘烘焗焗的燥熱,淋沐出深深淺淺的心緒。雨夜靜坐,我遐思漫想:作品的魅力,固然離不開作家的天才創作,但歸根結底在於語言文字的魅力。李杜、韓柳、蘇辛等優秀漢語手工藝者,仰仗手中筆,將文學世界編織得氣象萬千、生意盎然。所織造的奇文字、真文字、大文字,無一不是可感可觸可傳承的財富,累積成我們的文化家產。
國人向有諾獎情結,尤其看重文學獎。早在上世紀,魯迅、林語堂、老舍、沈從文、北島等,就與諾獎結下或親或疏的因緣。今日讀者言諾獎,依然興致勃勃,情緒高漲。“文化頑童”李敖,也曾獲諾獎提名。當被問起“在得獎前,有沒有膽量罵諾獎”時,李敖表示,自己的心懷是救世的,但在方法上卻憤世罵世,這是才氣與性格使然,當然敢罵。歷史上諾獎的頒發經常不公正,托爾斯泰沒有獲獎是遺憾,毫無資格的賽珍珠獲獎是錯選。
內地作家殘雪今年推出長篇小說《新世紀愛情故事》,該書的瑞典文版已在市面流通。殘雪人氣飆升,一度高居賠率榜榜首,成為諾獎熱門人選。這一切應歸功於譯者陳安娜,此前莫言作品的瑞典譯本也是由陳女士擔綱完成。
如今各項諾獎名單已出爐,殘雪和村上春樹未能打破陪跑宿命。塵埃落定,留給“雪迷”、“樹迷”無盡的感喟與歎息。
展望明年,何人入圍,何人獲獎,似乎言之過早。可以肯定的是,文學諾獎依然是熱度話題。是繼莫言之後,亞洲作家揚眉吐氣扳回一城,還是繼續上演“票出瑞典,獎落歐美”的劇情呢?一切仍存懸念,仍將為粉絲所津津。
劉景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