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教義是人性
我們這一代“七○後”,出生時遠方也許仍有零星戰爭,小時候冷戰仍未結束,不過自懂事以來,在新聞的世界裡,各國都進入和平狀態。劍拔弩張的敵對氣氛漸漸消退,世界從戰後進入八十年代的和平與繁華歲月,樂觀主義抬頭,所以那時候覺得,“世界和平”是選美場上的對白,是世界小姐冠軍的願望,和我們一般人沒有太大關係。因為,世界已經太平了,也只會在太平時,普遍人是不需要將之視為願望的。
可是,很快,再大一點,戰爭又慢慢重臨了。最初是在遙遠的盧旺達,因為Beyond的一首《Armani》,流行音樂將我們和遙遠的世局緊緊連繫,一句“戰爭到最後傷痛是兒童”,大家唱着和着,覺得自己支持和平,卻也只能目睹海灣戰爭,中東戰火不斷,以色列和巴勒斯坦衝突不斷,然後還有俄烏。
這兩周以色列和巴勒斯坦已經不只是衝突,而是戰爭,是有大量平民傷亡的戰爭。
從前參加一個國際研討會,與會的既有來自以色列的學者,也有來自巴勒斯坦的學者,我們都在一個電郵群組中。戰爭開始幾天,這個群組突然活躍起來,有一位法國學者發電郵給群組內所有人,請大家關注戰爭,既問候來自以色列的學者,也對來自巴勒斯坦的學者發出問候,然後好幾位學者發表言論,類似我們中文的“請大家保重”,看着他們之間的對話,突然覺得和平還是有希望的。
我知道這些學者之間的問候對大局大概沒有什麼作用,但還是覺得,所有殘酷戰爭的背後都會看到人性光輝,因為人終究是人。如果每一次衝突,令我們失去耐性,或引誘我們製造仇恨時,我們都能記住,一切宗教原本都導人向善,人性是宗教教義最根本的內容,不知道,我們是不是可以避免無休止的衝突?
林玉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