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故人來

去日本之前，大王聯繫了他老友，移居北海道多年的Patrick夫婦，為我們安排行程。一出機場，Patrick已與夫人Sophie和一輛十人車在那兒等我們了。本身經營民宿及旅遊的他們安排好酒店、食宿，全程開車帶我們玩，收的是友情價。

Patrick車技了得，每遇美景我們都問能不能停一下？幾乎每次他都能找到安全的停車處，讓我們下車耍一陣，拍拍照。一次，見海景很美，我們叫停了車，下車便往沙灘上去。那日天空雲蒸霞蔚，不遠處的海灘上停了一大群海鷗，飛起又落下，海上遠近大小島嶼連成灰墨山影，美得迷濛。左拍右拍，總覺不夠。

海灘上有一群年輕人在燒烤。同行的大王和他們聊得正歡，一名穿比基尼的妙齡日本女子還和大王來了張合影……

這麼說吧，因為有了Patrick這位“老司機”帶路，我們北海道一路暢通無阻。更別說車上常備礦泉水、咖啡和烏龍茶。到了酒店，每晚都能變戲法一樣拿出紅酒、零食、芝士。（最好吃的炸雞皮是哪裡買的？）

Patrick開車習慣聽歌劇，偶有法語歌。他說聽這些才能保持開車不打瞌睡，伊還喜歡抽煙斗，中途休息時，走過他身邊都能聞到雪茄味。

後來才知道，他太太Sophie是我上海讀大學時的學姐，我們甚至在同一幢女生宿舍樓上樓下“同住”過一年。

“怪不得我覺得你眼熟。”伊講，“這個姐姐，我曾見過。”我心說。

最後兩日住學姐家，發現她有一大堆毛筆，還有一張專用來寫字的桌子，竟是同道中人。

夜晚，坐在她寫字的桌前鋪開紙，揭開硯台，握住筆，竟如坐在自家桌前。

臨別，學姐贈我一支台灣師傅特製的毛筆，名曰“長流”。我則以隨身帶的胡亂塗鴉的摺扇相贈。倒弄得像定情信物一般。

（北海道行 · 二）

谷 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