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夜天的生活習慣

幾十年來我都習慣於夜間工作，因為夜靜可以免除很多煩瑣的困擾，此所謂“俾晝作夜”。這樣的生活方式，竟然在劉向的《說苑 · 談叢》中所見：“意不並銳，事不兩隆。盛於彼者必衰於此，長於左必短於右，喜夜臥者不能蚤起也。”這是說：思想不可能集中到兩個方面，辦事不可能同時把兩件事辦好，在那邊興盛一定在這邊衰敗，左邊過長，右邊必然過短，喜歡晚上遲睡者，不能早起。俗語說：“針不兩利”，此之謂也。

〈談叢〉頗像一部語錄，短短幾句話，說出很多大道理。如“一圍之木，持千鈞之屋，五寸之鍵，而制開闔。豈材足任哉，蓋所居要也”。意思是說明處於關鍵的位置，就能起到關鍵的作用。又說：“夫小快害義，小慧害道，小辨害治，苟心傷德，大政不險。”它告誡人們：為一時的痛快可能妨害了大義，耍小聰明可能妨害大道，只顧小事可能妨害於大治，在小處精明，可能會傷害大德，辦大事不能一味冒險。

說到萬事、萬物的運動發展，都必須具備一定的條件，也受一定條件的限制，所以說：“蛟龍雖神，不能以白日去其倫，飄風雖疾，不能以陰雨揚其塵。”這是說：蛟龍雖然神奇，不能在光天化日下離開牠的同類，暴風雖然迅疾，卻不能在陰雨的時候揚起灰塵。這雖是一般常識，但經這一說便成為千古不渝的道理。

除了談論到生活瑣事之外，〈談叢〉還談到國家大事：“王者知所以臨下而治衆，則群臣畏服矣；知所以聽言受事，則不蔽欺矣；知所以安利萬民，則海內必定矣；知所以忠孝事上，則臣子之行備矣。凡所以劫殺者，不知道術以御其臣下也。”說的是君王如何管治衆人，懂得怎樣聽取勸諫、受理事務，就不致被虛假欺騙，懂得安撫百姓並為百姓謀利益，那麼國家就安寧；百姓懂得盡忠行孝，有美好品德，國家一片和諧，勿濫施刑罰，以良好的法制，百姓定能臣服。

冬春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