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魂縈繞“畢業歌”

孫兒初中畢業了。他前天興高采烈地回校去，要為畢業禮排練“畢業歌”。

提起畢業歌，不由得勾起我一段段如夢幻般的回憶；有些回憶，是離開現在很遠、很遠……的事了。

計起來，我所聽過和唱過的畢業歌有幾首；但，每一首，我對她都很有感情。

最早進入腦海的一首，應該是遠在上世紀的四十年代初期。那時，我在內地（贛省故鄉）唸初中，音樂老師教了我們唱那首最古典的“畢業歌”。這首歌，本來歌名是“驪歌”，後來，由於它情意和摯友、同窗珍惜分別的意境相近，故此便被採用來作“畢業歌”了。作者是李叔同（釋名：弘一法師）。其歌詞如下：

“長亭外，古道邊，芳草碧連天。晩風拂柳笛聲殘，夕陽山外山。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一觚濁酒盡餘歡，今宵別夢寒。”

這歌的旋律是何等的古雅、深沉；而它的意境，令經過歲月滄桑、時代洗禮的人所不能忘懷，且越來越產生共鳴呢！歌詞的景色、氛圍……，正是舊時代在蒼穹下送別的蒼涼景色，每一句，都是一幅充滿情意的山水畫。我最難以釋懷的催淚之句，便是“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這一句了。撫今思昔，今天筆者已踏入九十歲，身邊的知交——許多都是“半零落”了。還有當年一同參加文化教育工作的許多志同道合的摯友，他（她）們之中許多人都已經回歸天家了。想當年，我們有共同的進步理想，一起並肩作戰，共度患難甘苦。如今，正是“今宵別夢寒”，只能在夢中相叙了。

好了，我們還是要向前看，要把正能量傳給下一代，讓他們高唱那另一首畢業歌：“同學們，團結起來……擔負起天下的興亡！”吧。

魯 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