戲中戲

如果，能夠常常進入劇場看戲，而且漸漸可以脫下口罩看戲，就是“復常”的意義，那麼今年的首季劇場演出，也太“復常”，演出量之多可說是“非常”。

截至四月一日，我共看了十二場現場演出，幾乎就是每個月進四次劇場，每個星期都進一次，可是這個數字，猜想也不足全季演出的三分之一。然而這些“今年的演出”，其實絕大多數還是去年的，因為去年資助審批結果在四月第二周才公佈，又因為疫情影響，很多去年的演出都延遲到今年上半年舉行，也許“復常”還是一種進行式。

回看這一季裡看的十二個演出，好幾個印象深刻的都有一共同傾向，就是戲中有戲，台中有台，故事中有故事。

“戲中戲”作為一種戲劇結構，其實不算什麼新鮮事物，早在莎士比亞的《哈姆雷特》就出現了一段經典的戲中戲。懷疑叔父就是殺父兇手的丹麥王子哈姆雷特，邀請戲班來表演，這段戲模擬一個殺死國王奪取王位與王后的故事，哈姆雷特希望以此劇來試探叔父，看看他的現場反應。莎士比亞還借王子的台詞講出他的戲劇觀，大意是“演員是歷史的書記”、“戲劇是人生的鏡子”等。另一齣著名的戲中戲，則是意大利作家皮蘭德婁的《六個尋找作者的劇中人》，該劇講述一個劇團正在舞台上排練，突然來了六個自稱“劇中人”的人物，他們要來尋找作家，因為作家將他們的故事寫到一半就不見了。皮蘭德婁透過這一戲中戲，提出什麼才是現實什麼才是幻覺的思考，當我們認為那六個“劇中人”是虛構的時候，劇中人卻說演員無法將劇中人演好，因為演員始終不是劇中人，怎樣賣力扮演都是虛假的。

將“戲劇”作為一種隱喻，是“戲中戲”的常見內涵。

（未完成的劇中劇 · 一）

踱 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