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言萬語一句話

出席過澳門美術協會的“百老滙”，翌日有一老要加入我的大概是“微信”吧，我也弄不清。從前只是電話聯絡，如今可以通過文字而聊天。搭好了這平台，有料到了，手機上出現了這樣的文字：“萬語千言一句話，祝長壽康健！”如何回應？老朽是個“電子盲”，靠家嫂指示，挑選手機上的一個“握手”小圖傳過去，那就解決了。據說“握手”表示友誼、同意、受落、多謝。總之萬語千言一個圖，多謝祝福。

壽，其實是年限，一般家用電器買回來時都有個“保用期”，過了這個保用期可能即時失效，可能再多用若干年。相對於人，“出廠”後，絕對没有說明其“年限”，是長是短，應是各安天命。《左傳 · 襄公八年》，子駟引〈周詩〉曰：“俟河之清，人壽幾何？”說明人壽有一定的限度，是故漢趙壹《秦客詩》謂：“河清不可俟，人命不可延。”用句粵俚說：“係咁大就咁大”矣。而我屬於“壽頭”還是“壽仔”？判斷不在自己，而在別人眼中。

很多朋友問我長壽“秘笈”，我無言以答，只說像龜一樣，慢動作，少走動。不過《荀子》在〈榮辱〉篇寫得很詳細。歸納為兩句話：“樂易者常壽長，憂險者常夭折”，他補充一句：“是安危利害之常體也。”

《荀子》首先講述榮辱之大分別：先義而後利者榮，先利而後義者辱。榮者常通，辱者常窮，通者常制人、窮者常制於人，是榮辱之大分也。材愨者（資質品性純樸）常安利，蕩悍者常危害，安利者常樂易，危害者常憂險。

參悟《荀子》這名篇，勝過求神問卜。但願天下人人長壽，没有蕩悍而危害者，河清可俟，和平可期。千言萬語，都是這一句話！

冬春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