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使深愛 也窺探不了對方內心

——評電影《在車上》

被稱作是濱口龍介導演的封神之作、且囊括康城影展最佳劇本獎、二〇二二年奧斯卡最佳電影等大獎的電影《在車上》(Drive My Car)，改編自村上春樹短篇小說集《沒有女人的男人們》中收錄的同名故事。就像上世紀日本導演小津安二郎拍的《東京物語》，《在車上》娓娓道來的敘說，如流水一般，沒有跌宕起伏的劇情，只是在描述生活中發生的故事。

俄羅斯作家契訶夫的劇作《凡尼亞舅舅》是貫穿整部電影的線索。話劇的演出和電影本身融為一體，有劇中劇、畫中畫之感。在與電影對白格格不入的話劇對白之中，彷彿各個演員都在對電影本身進行着一種回應。就像主角家福先生說的，那是一種你看不見的火花。

《在車上》不僅靠劇作貫穿劇情，還有一個特別的空間限制，就是家福先生開了十五年的紅色車——SAAB900。在這一個密閉的空間（車內），展開故事的訴說，是很多電影慣用的手法，如拿了奧斯卡獎的《綠簿旅友》(Green Book)，也正是在這個被限制的車內空間裡，以此拉近人物的距離，使人物之間慢慢熟悉、進行互動對話，並發生故事。

最引起筆者思考的，也就是電影的高潮——在車內高槻與家福之間的對話。對於人來說，誠實面對自己和了解自己的內心是困難的。相應地，我們也很難真正了解別人的內心。高槻說，要了解別人，就要先了解自己。跟孟子說的“行有不得，反求諸己”，即當事情不順心時，不是要要求別人，而是要向“內”求，是相似的。所有的人際關係都是一面鏡子，由對他人的不快中，可以得到自我省察的機會。

人性的孰善孰惡，自古以來都有辯論。在筆者看來，人可以惡到極致，也可以至善。就想像是三角函數sine，可以跌入深淵（惡），也可以到達頂峰（

善）。因為人性就好像一個黑洞，當我們窺探的時候，我們依舊不知道黑洞的盡頭是浩瀚星河，還是無盡昏黑。筆者想說的是，無論多麼深愛對方，自以為是相濡以沫的關係，還是不可能完全窺見對方的內心。如果想要改變，還是要向內求。就如美國心理學之父William

James說的：“人們只有改變內在的心，才能改變人生。”

煒 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