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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年10月0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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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雜談)名果名篇

名果名篇

七月天蟬聲消停,荔枝退味。清甜的龍眼陸續上市,撫慰眾生胃口。凡人眼中的荔枝、龍眼,果肉晶瑩,嚼之脆爽,都是“一種天然好滋味”。白樂天《荔枝圖序》云:“荔枝,夏熟。殼如紅繒,膜如紫綃,瓤肉瑩白如冰雪,漿液甘酸如醴酪。”如此珍果,人見人愛口水流,撩撥了君王味蕾,左右着妃子心情。

閩粵桂一帶將荔枝、龍眼以名果並稱。相比荔枝,龍眼果小且晚熟,故有“亞荔枝”、“荔枝奴”和“荔枝餘”等別名。廣義的“詩”(詩歌),包含詞。詩先於詞誕生,詞被視為詩之旁流,又稱“詩餘”。可見,詞之於詩、龍眼之於荔枝,二者同病相憐,難以掙脫“餘”命,永遠屈居人後。

自古不乏詠讚龍眼荔枝之作。珍果滿足口福,詩詞愉悅身心。將口腹訴求融入悠然詩境,探尋詩詞與名果的互涉淵源,辨析名果與詩詞的不泯善緣,不也無上歡喜嗎?

唐詩宋詞,並列對舉,各臻其盛,各極其美。詞,本是受音樂洗禮的音樂文學,是配合音樂、倚聲填詞、入樂歌唱的抒情詩。五代稱詞為“曲子詞”。曲子者,用來演唱的曲調。隋唐之際,這種曲調主要由漢族傳統音樂和西域音樂融合成“燕樂”。游國恩編《中國文學史》載:“配合詞調的音樂主要是周、隋以來從西北各民族傳入的燕樂,燕樂音律變化繁多,五七言詩體不容易跟它配合,長短句的歌詞由此應運而生。”

詞是與燕樂、歌妓及社會風俗相關的一種文學、文化產物。傳播既需要經濟條件與風俗積習,也需要音樂環境、歌酒媒介以及應歌填詞與樂工歌妓的互動。這種由宴飲、燕樂、歌妓、詞人、風俗等匯成的環境,是詞體生生不息的源泉。

流派是古代文學批評術語,也是具現代意義的概念。詞學中,流派簡稱“派”,用於文學批評,側重指歷時性的源流傳承。現代意義的文學流派,泛指一定時期出現的作家,由於審美觀點接近、創作風格類似,自覺或不自覺地形成文學集團和派別,強調共時性的具有相同或相似創作傾向的群體。

明人張綖編撰《詩餘圖譜》,提出:“詞體有二,一體婉約,一體豪放。”婉約詞音律婉轉,語言清麗,富柔婉之美。作家把肺腑真情、悲歡離愁、家國之恨、身世之感,或打入艷情,或寓於詠物,紙面紙背別有幽懷。

東坡詞開豪放一派,著有《念奴嬌 · 赤壁懷古》、《水調歌頭 · 明月幾時有》等名篇。無論豪放還是婉約,其遣字之奇崛,謀篇之精妙,無不令人激賞。《江城子 · 乙卯正月二十日夜記夢》開篇“十年生死兩茫茫”,直抒胸臆,結尾“明月夜,短松岡”,餘音裊裊。詞作把現實感受融入夢中,夢裏氤氳着幽絕淒涼。對亡妻情之深、意之篤、愛之切,令人動容。

蘇子重情、豁達、好美食,他詠歎嶺南名果,成就了文學史上名篇名果締結善緣的佳話。時節如流。夏之絢麗,隨處暑漸行漸遠;秋之靜美,伴秋風時時拂來。捧讀蘇子名作,溫情猶在,撥動心弦。名篇名果連同無盡空寂,寂寥了我的周末時空。

劉景松

2022-10-05 劉景松 1 1 澳门日报 content_219281.html 1 (雜談)名果名篇 /enppropert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