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瑤天笙鶴的張可久

講到元曲，我未說關漢卿、朱簾秀、董解元諸人，而先說張可久。不是無因，皆因張可久是個多產作家。他畢生致力於散曲創作，有《蘇堤漁唱》、《小山北曲聯樂府》、《吳鹽》等集，多與盧摯、貫雲石倡和。今人輯《小山樂府》，共留存小令八百九十五首，套數九套。是元曲家中產量最多的一位，與喬吉並稱為元散曲兩大家。作品詠風光或寫頹放生活，亦有閨情與酬酢之作，風格典雅清麗，不失自然，並吸收詩詞的聲律、句法、詞藻於散曲中，開創了由詩詞轉為散曲的先路，不但當時，而且後人對他的作品評價很高。在元有錢惟善、劉時中、貫雲石、馮子振等名家為其樂府集寫序，或以詩文讚頌。明清之後，人們對之更稱頌不已。賈仲明詡他為“荆山玉、合浦珠，壓倒群芳”，朱權評其詞“如瑤天笙鶴”、“詞林之宗匠”，李開先更認為“元之張（可久）、喬（吉），其猶唐之李（白）、杜（甫）”，可見其影響之深。

張可久，字小山，一作字伯遠，元慶元路（今浙江鄞縣人）。曾任路吏轉首領官，歷桐廬典史、監處州酒稅等職，或作幕崑山。一言蔽之，其官癮不大，一生沉抑下僚。晚年定居杭州，卒於至正間。

詞有詞譜，當然曲也有曲譜。不過所謂“譜”，並不是“工尺合士上”或“1234567”這些音符，而是相當於詩的格律。那麼《水仙子》的曲譜是怎樣的？也舉張可久的一曲為例：

×平×仄仄平平△×仄平平×去平△×平×

天邊白雁寫寒雲，鏡裏青鸞瘦玉人，秋風昨

仄平平去△平平平（上）去平（上）△平（上）平×仄平平△

夜愁成陣。思君不 見 君 ，緩 歌獨自開尊，

平平去▲×仄平△×仄平平△

燈挑盡，酒半醺，如此黃昏。

×，表示可平可仄；△押平韻；▲押仄韻；平（上）表示可用平聲或上聲字；還有某些字指定要用去聲的，其旁則有“去”字符號。全曲八句：首句各七字，之後為五字、六字、三字、三字、四字，八句俱押韻。首二句宜對；亦可與第三句成鼎足對。

冬春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