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皮書：大陸與台灣對話的有效方式

白皮書作為一種官方文件，通常是由政府發佈，用以澄清事實真相及闡釋政府政策立場。近日，國務院台灣事務辦公室、國務院新聞辦公室發表的《台灣問題與新時代中國統一事業》白皮書就是一份推進祖國統一與反對“台獨”分裂及外來干涉圖謀的政策聲明書。在兩岸直接對話與溝通機制中斷的情況下，大陸是以發表白皮書方式與台灣溝通與對話。

兩岸之間的對話可以是軍事鬥爭，也可以是和平對話。和平對話又包括領導人之間的直接會晤（例如二○一五年十一月，習近平與馬英九在新加坡的直接會晤），也可以是黨際之間的交流，還可以是各領域的民間交流或民間人士往來。但是，無論是領導人直接會晤，還是黨際交流或民間交流，都建立在相互之間存在溝通與交流的意願，並願意付諸行動的基礎上。當相互之間特別是台灣方面缺乏與大陸溝通交流的意願與行動時，兩岸直接對話與溝通機制中斷的情況下，大陸發表白皮書就是與台灣之間的一種強制溝通與對話的有效方式之一。

一、反制“台獨”的需要：歷史上台灣問題白皮書發表的背景

白皮書一般何時發表？白皮書分定期與不定期兩種。定期發佈的白皮書要求有固定發表期限，如每兩年發表一次的國防白皮書。而非定期發佈的白皮書，則往往是在特定環境下就特定主題於特定時間發表的。一般是白皮書涉及的主題受到外界強烈關注的時候發表。目的是澄清事實，宣示政策。例如，二○二一年發表的《“一國兩制”下香港的民主發展》白皮書，就是在全國人大完善香港選舉制度的時候發表的；二○一四年的《“一國兩制”在香港特別行政區的實踐》白皮書，就是針對二○一四年全國人大就二○一七年香港政改方案作出五項決定而引發香港社會爭議、少數香港人士醞釀發動“佔中運動”而發表的。二○二一年發表的《新疆各民族平等權利的保障》白皮書與二○一五年發表的《新疆各民族平等團結發展的歷史見證》白皮書，就是在新疆民族問題受到世界關注時發表的。

迄今為止，包括今年八月最新發表的《台灣問題與新時代中國統一事業》白皮書在內，中央政府部門就台灣問題發佈過三份白皮書，前兩份分別是一九九三年八月的《台灣問題與中國的統一》白皮書與二○○○年二月的《一個中國的原則與台灣問題》白皮書。實際上，三份台灣問題白皮書有着共同的背景。

一九九三年八月與二○○○年二月發表的兩份白皮書，都是因為一九九○年代以來，台灣當局領導人李登輝（在任一九八八至二○○○年）逐步背棄“一個中國”原則，推行製造“兩個中國”為核心的分裂政策，並發展到公然主張兩岸關係是“國家與國家，至少是特殊的國與國的關係”，嚴重損害了兩岸和平統一的基礎，危害了包括台灣同胞在內的整個中華民族的根本利益，也危害了亞洲太平洋地區的和平與穩定。對此，中國大陸在一九九三年八月發佈了第一份關於台灣問題的白皮書，系統地論述了台灣是中國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台灣問題的由來、中國政府解決台灣問題的基本方針和有關政策。此後，鑒於“台獨”、外部勢力囂張，嚴重危害中國領土主權完整，大陸於二○○○年二月發佈了第二份白皮書。第二份白皮書發表一個月後，即是二○○○年台灣地區領導人選舉。此份白皮書表明，此時大陸對台工作重點是“反獨”重於“促統”。

最近發表的第三份台灣問題白皮書，其背景是：民進黨上台以來，拋棄“九二共識”，推動“台獨”分裂，與大陸既不進行政治對話與接觸，也不鼓勵民間交往與交流。近一段時間以來，民進黨當局更是加大美台勾連和謀“獨”挑釁，公然邀請美國眾議院議長佩洛西竄訪台灣。為了反制民進黨“台獨”行徑，除了軍事演習與制裁台獨人士外，發表第三份《白皮書》也是反制措施的重要一環。

正是在“台獨”行為日益猖獗情況之下，大陸主動以白皮書方式表明對祖國統一的政治立場，是現實情況下的一種強制對話的選擇。

二、從白皮書的內容看，清晰表達了大陸對台灣問題的政治立場。

《白皮書》全文約14,000字，除前言和結束語外，共分為“台灣是中國的一部分不容置疑也不容改變”、“中國共產黨堅定不移推進祖國完全統一”、“祖國完全統一進程不可阻擋”、“在新時代新征程上推進祖國統一”、“實現祖國和平統一的光明前景”等五大部分。

白皮書全面系統闡述了解決台灣問題的基本方針和有關政策。嚴正表明了大陸對台灣問題的政治立場，包括台灣是中國不容置疑、不容改變的一部分，中國共產黨堅定不移推進祖國完全統一、反對“台獨”與反對外部勢力干涉的立場，堅持“和平統一、一國兩制”基本方針，努力推動兩岸關係和平發展與融合發展，堅決粉碎“台獨”分裂和外來干涉圖謀，團結台灣同胞共謀民族復興和國家統一，實現祖國和平統一的光明前景。

白皮書充分展現了中國共產黨和中國人民追求祖國統一的堅定意志和堅強決心，闡述中國共產黨和中國政府在新時代推進實現祖國統一的政治立場和政策主張。

三、從白皮書的政治效果看，白皮書實現了大陸與台灣之間的有效溝通。

通過發表白皮書，既要實現政治立場與政策主張的明白表達，也要實現現實的政治效果。

一是準確宣示了統一台灣的政策主張，並讓對岸明白。

白皮書釋放出堅決粉碎“台獨”分裂和外來干涉圖謀的強烈信號，展現出中國共產黨和中國人民追求祖國統一的堅定意志和堅強決心。

白皮書強調願以最大誠意、盡最大努力爭取和平統一，但絕不為各種形式的“台獨”分裂活動留下任何空間。

白皮書清晰闡明實現和平統一後台灣的光明前景。白皮書指出，按照“一國兩制”實現兩岸和平統一，將給中國發展進步和中華民族偉大復興奠定新的基礎，將給台灣經濟社會發展創造巨大機遇，將給廣大台灣同胞帶來實實在在的好處。

白皮書的發表顯示出，大陸牢牢把握了兩岸關係主導權和主動權，有力維護台海和平穩定，扎實推進祖國統一進程。

白皮書發表後，引起了台灣各界的熱烈反響。連日來，各種解讀與研討活動陸續不斷。由此說明，大陸通過白皮書形式進行的政策宣示已經被對岸各界聽到。台灣各界對大陸實現祖國統一的政策主張清楚明瞭。

二是白皮書產生了直接的實際效果。通過軍演及發表白皮書等反“台獨”鬥爭，最近，台灣地區領導人蔡英文的支持率出現大幅下降。蔡英文原本想通過邀請佩洛西訪台拉升其本人及民進黨的聲勢，結果沒想到其個人支持率不升反降。所以，一定程度可以說，白皮書實現了其應有的政治效果。

綜上可見，發表白皮書形式是在台灣當局拒絕對話並勾結外部勢力謀求“台獨”的情況下，大陸選擇的一種強制對話與溝通的特別方式，並達到了一定的政治效果。

澳門理工大學人文及社會科學學院教授 婁勝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