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生育意願背後

在出生率成為熱點的當下，生或不生的討論以各種方式進入人們的視野。二〇二一年澳門的出生率持續跌破百分之一，並創十七年來新低，近日街總公佈的一份調查結果亦顯示，僅兩成七受訪者有生育意願。全世界都在經歷這種低生育率的情況，美國記者泰德 · 菲什曼曾在全球調研人口老齡化問題，寫成《當世界又老又窮》。書中提到，從全球範圍看，生育率下降最快的區域是東亞三國和歐洲的天主教地區，如意大利、葡萄牙、西班牙等，但奇怪的是，這些地區傳統上來講是最保守、最重視家庭價值的，為何反而不生孩子了？因為越是保守、重視家庭的地方，女性所承擔的育兒責任越重，所以當她們一旦有選擇，就會堅決地不生，而那些性別更平等的地區反而可以會有更好的出生率。

儘管媒體在報道街總公佈“澳門家庭育兒意向”調查結果中，對“性別不平等”影響女性生育意願隻字未提，但提到生育意願就不可能不涉及這一問題。在澳門，有多少男性是和妻子承擔着同等的育兒家務？除了懷孕生育之苦，哺乳、撫養、家務、教育等圍繞孩子展開的種種抉擇與家務，絕大多數家庭沿用的仍是壓迫女性的家庭制度。或許有些家庭願意形成一種完全不同於傳統性別角色的分工，背後更大的問題是兩性在經濟上的整體不平等，會導致這種協商變得很困難。因為即使同等學歷，女性在薪酬上往往也不如男性。

關於如何讓父母平等地承擔育兒責任、為女性提供更多的生育福利等，我們或許應當向挪威、瑞典等在社會福利方面做得很好的地方學習。但女性無生育意願的原因不只這些，她們可能僅僅是主體意識增強了，更希望實現自我價值。而這，也是社會進步的一個重要現象。

葛 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