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教會我的

一位台灣樹醫說，樹的一天就三件事：喝水、呼吸、睡覺。人們喜歡在太陽下山時才給植物澆水，但那會兒它們已經休息了。樹喝水的時間是每天早上五六點開始，類似於拿吸管從根部把水吸上來，過了中午，樹就會發睏，睡覺去了。

這許多年來在家裡露台種了不少花卉與綠植，花卉大多是買回來的，果樹幾乎是自己吃完的水果種子興起扔下去生長起來的，葡萄、番石榴、芒果、無花果、檸檬、百香果等，就在五加侖大的花盆裡，算不上精心養護，養植的知識也不過門外漢，只能稱得上是以一種粗養的方式，與它們共處。

因為生長環境完全露天，到了夏日，天天三十幾度暴曬，它們大多都受不住，必須得晚些時候涼快些許再給它們水喝。這也是我與它們最親近的時刻，興致好時還會一邊哼唱張懸的《寶貝》一邊淋水，和它們說：“你要加油，花一定要認真開。”

小時候聽母親說植物知道哪些人待它們好，即使是長在花盆裡的果樹，只要善待，它們也會認真報答，既對等，又直接——看着家裡的植物，吃着剛採摘下來的無花果、番石榴、百香果，就覺得還真是這麼回事。植物的感謝，比人之間的感謝還要及時、認真、長久。

我種的花不是什麼特殊品種，更不會為了騰出位置養其他植物而把它們丟棄或送人，過年買的蝴蝶蘭與桔樹，就這樣養下來了，年年歲歲，開花、結果，長得可好了。也有不知為何突然枯萎的植物，試過檸檬樹整棵都枯了，種子發芽起來的葡萄亦如此，家裡人都叫我拔了扔掉，但我依然堅持每次給它們澆水。好幾個月之後，不經意間，發現它們真的活過來了，從土裡發出新的樹苗，而今已是長得碧綠生青，充滿活力。

至今仍不知它們怎麼做到的，我除了澆水啥也沒有做，只是每次會和它們說：要加油，要活過來。

葛 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