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者之臣實帝者之師

《詩 · 大雅 · 文王之什》：“思皇多士，生此王國，王國克生，維周之楨。濟濟多士，文王以寧。”這裏說的“士”是指英才。詩意是說：但願皇天降下英才在這個國土，那是（周）國之棟樑。有了這些英才骨幹，從此國家就得到安寧。

《說苑 · 君道》載，燕昭王問於郭隗曰：“

寡人地狹人寡，齊人削取八城，匈奴驅馳樓煩之下，以孤之不肖，得承宗廟，恐危社稷，存之有道乎？”燕昭王有自知之明，國小人稀，自己無能，深恐政權不穩，有亡國之虞，請教於郭隗，求強國之法。郭隗說，辦法是有的，但不知王上願不願意採用。昭王離開座位，走近郭隗聽他說。郭隗曰：“帝者之臣，其名，臣也，其實，師也；王者之臣，其名，臣也，其實，友也；霸者之臣，其名，臣也，其實，賓也；危國之臣，其名，臣也，其實，虜也。”郭隗指出：無論王者、帝者還是霸者，他們下面的臣，只不過是名義上稱“臣”，實際上是帝者之師，王者之友，霸者的上賓。至於衰危國家之臣，名義上是臣，其實只不過是君王的奴僕。郭隗繼續說：“今王上若是面朝東方，以傲慢態度去尋求官員，只有配聽差遣的人來；若是南面稱王，不失禮貌地求官員，那些稱職的人就會來；若是面向西方，平等待人，笑臉相迎，不仗勢逞威，那些作為你的朋友的人就會來；你若面向北方，謙卑有禮地尋求官員，那些可作為你老師的人就會來。有了作為老師的人輔助你，則上可以稱王，下可以稱霸，希望你加以選擇。”

燕昭王把郭隗置於尊貴地位，加以禮待，後來蘇秦得知，從周而來；鄒衍得知，從齊到來；樂毅得知，從趙而來；屈景得知，從楚到來。燕國果然以一個弱小國家，一躍而成強大的國家。

物理學有個名詞，曰“向心力”，人類也有向心力，郭隗要燕昭王使用的正是向心力。相反，物理也有離心力，人類一樣有離心力。《說苑》這篇文章最後是以“濟濟多士，文王以寧”的《詩》句作結。

冬春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