蹣跚而來的足音

——與陶里先生的二三事

電影《梅艷芳》中曾提到梅姐的名言：“前輩提攜後輩是天經地義的事。”話雖這樣說，但能做到提攜後輩的前輩倒真不多，我要說的是真正的提攜，而不只是支持，更別說那些利用後輩的了。我年少時幸運地遇到的都是些肯提攜後輩的前輩，這些“溫厚長者”都使我速迅地成長起來。

那時在澳門能發表詩作的園地，不外是兩份本地大報的副刊，難聽點說是“狼多肉少”，恩師葦鳴當時為我打開了在台灣發表詩作的通衢，而本澳兩位“溫厚長者”都有把他們所辦刊物的園地留出來，讓我們這一群“新生代”詩人有更多發表的空間。那時胡曉風伯伯主編的《澳門脈搏》，和陶里先生及五月詩社同仁們主編的《五月詩刊》，就經常向我們這群“新生代”詩人約稿，還不時推出專輯。那段時間，我們的詩藝提高得很快，得力於胡伯伯和陶里先生的大力提攜。

大學畢業，剛出來工作之時，有點人浮於事，從事過幾份工作也不太愜意。後來就索性重作馮婦，把履歷投到幾間中學去。某天，一間中學約我去面試，雖然我知道這就是陶里先生當主任的那間，但我卻沒有透過陶里先生的關係去叩門，那天見我的是老校長，她問了我好些問題後，忽然有人推門而進，那就是當主任的陶里先生了，他有點訝然於我來面試，向校長交代了一堆文件後，看了我一眼便出去了。面試的最後，是老校長叫我試教一個學期。

我恭恭敬敬地離開校長室時，卻看見陶里先生在外邊等着我。他有點怪責地說：“為何不跟我先打個招呼？”我有點不好意思地跟他說：“不是不想麻煩到你嗎！”之後陶里先生也沒多說話，着我先回去。後來我在這間中學幹了十個年頭，也跟着陶里先生一直校對和編輯《五月詩刊》，直到他退休。（中）

王 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