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朋友”

飯廳窗外長一株不知名的樹木。不用打理、澆水，經得起打風、降霜、落雹。枯黃落葉斷枝時，以為它命不久矣，怎知回春後不覺間又長葉開花。堅韌植物開着紫紅小花時，就會發現“小小朋友”們的身影。

小小朋友之一，很易識別。嘴尖長得像吸管，細小的身軀懸在半空，背上長一對極速拍打着的翅膀。不就是蜂鳥嗎？初遇在後院。感到有東西“嗡嗡”掠過耳邊，還以為是甚麼大昆蟲來的。見牠停在鄰居的紅花前，才看清牠的樣子。蜂鳥用牠的長嘴吸食花蜜，羽毛在陽光下閃耀着金屬質感的綠色。怕驚動牠，不敢走得太近。牠停在一朵紅花前不過兩三秒，就轉身探向另一朵。花叢中左穿右插數回，轉眼已飽餐飛走了。我家能吸引牠們上門的只有這窗前植物。小紅花一串串掛滿枝頭的時節，蜂鳥經常來吸食花蜜。隔着玻璃的近距離，還是看不清牠拍動的翅膀。牠們從不停在枝頭稍歇，總是來去匆匆。為食奔忙，仍舊精力充沛的模樣。

小小朋友之二，是隻小黃鳥。比蜂鳥大一些，體型較圓，通體明黃。牠會停在樹枝隔着玻璃好奇地探看屋內，見我們靠近觀察，亦不怎麼害怕。紫紅花色的襯托下，顯得牠的小小身軀更圓潤，毛色更明媚。牠不時搖搖頭，擺擺尾，拍下翅膀，啄下樹枝，向左跳，向右跳，無所事事般，數分鐘之後便飛走了。閒散放鬆，與蜂鳥大異其趣。第二次見到牠還是這個樣子。是覓食之後找個地方停下來休息嗎？第三次出現時，才發現了共同點——姨甥正在練習鋼琴。不見得每次練琴牠都會出現，而牠偶爾出現時，姨甥都剛好在練習。聽音樂的小鳥？就當牠其實是來賞花的好吧。

窗前植物的枝頭最近冒出點點花苞，或許不久又會遇到新的“小小朋友”了。

阿 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