閑話“二”這數字
千年難遇五“二”天。所謂“五二天”就是剛過去的二〇二二年二月二十二日凌晨二時二十二分。五個“二”是否古時吉日?很難說得準,要視乎每個人的際遇,不過粵語“二”與“易”音同,則是事實。《易 · 繫辭上》:“
二人同心,其利斷金。”還有一句:“同心之言,其臭如蘭。”這是說到“二”的優點。不過只是說了好的。設使二人不同心,必然也是“斷金”,這是“斷絕”的“斷”,是斷絕了財路。《墨子》:“城郭溝池不可守,而治宮室,一患也;邊國至境,四鄰莫救,二患也。”這是說本末倒置,國之城池都不能守,而去修治宮室,建造“大白象”工程,是一患;敵兵臨境,而四鄰都不肯來救援,第二患也。這又說明“二”之不是“利”而是“患”。所以說五個“二”為“吉”,不過是一廂情願而已。
韓愈《春雪》詩云:“新年都未有芳華,二月初驚見草芽。白雪卻嫌春色晩,故穿庭樹作飛花。”“二月”有一個“二”字,詩人不會“自作多情”,說二月“吉”,只是寫自然之象的實景。節氣中有“二分”,這是春分、秋分;有“二至”是夏至和冬至;人有二色,是喜、慍之色,還有“二毛”,指斑白的頭髮,抱朴子《遐覽》:“二毛告暮,素志衰頹。”值得一說的是“二天”,日前吾友設宴,我叨陪末席。這宴是謝其“二天”,二天者,恩人也,其恩人是救命的一位醫生,在“黃金時段”及時給他搶救,撿回一命。良醫就功同良相。
既有“二天”,當然有“二土”。在沙門中,一般指無生死濁惡的淨土和有生死濁惡的穢土。宋 · 延壽《宗鏡錄》卷八九:“淨穢二土,四句分別。一質不成淨穢虧盈,異質不成一理齊平,無質不成緣起萬形,有質不成搜原即冥。”我不幸生於有生死濁惡的穢土。“不幸”的又豈只我一人,世間只有“二天”,根本就沒有“二土”中之“淨土”。
魯迅《准風月談 · 歸厚》:“先前打諢的二丑掛了長鬚來唱老戲。”我很少看到“二丑”,不過“二舌”者多矣。當面一舌,背後又一舌。這也是“穢土”的特產。
冬春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