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古巴看制裁得失

當拜登高呼如俄羅斯入侵烏克蘭，美方將對俄採取最嚴厲的制裁。此時，美國對古巴的一場漫長經濟禁運，走到今年二月，剛好到了六十周年，大家再次關注古巴以及美國這種制裁手段的得失。

美國制裁古巴的目的，就是為了懲罰卡斯特羅推行社會主義。一九六二年二月時任美國總統肯尼迪簽署制裁法令前，已有報道流出，白宮幕僚建議政府應立即採取一切可能的手段，來削弱古巴的經濟生活，並表示盡可能巧妙和不顯眼下，把古巴人推向飢餓和絕望邊沿，令他們歸罪於卡斯特羅，從而搖動古巴革命政權。

那麼，為何美國至今已用了六十年時間也撼動不了古巴革命政府，這由於卡斯特羅當年的遠征隊和他們所乘坐的“格拉瑪號”，從墨西哥駛至古巴來對抗巴蒂斯塔，雖歷盡波濤，但一開始已成為古巴人解放的象徵。

此外，早於古巴獨立之父何塞 · 馬蒂，他已為後代定下了一個社會主義的方案：無私與平等。這不僅是感召了古巴人，還感召了整個拉美民族。難怪守在古巴的古巴人，無論年長或是年輕的，當我問到他們怎樣看待社會主義，他們表示即使該制度存在不少問題，但他們寧願去完善它，多於否定它，特別面對目前資本主義危機，他們希望古巴模式能向世人展示另一個世界是可能的。就這樣，古巴的社會主義如謎一樣生存下來。

制裁超越半世紀，到了奧巴馬才稍為放寬。當美古關係有望正常化之際，特朗普一上台，即再次全面孤立古巴。當大家以為拜登會比特朗普好些，至少他當奧巴馬副手時有份參與美古關係正常化進程，怎知他一上台竟實施了更多的制裁，這包括禁止在美的古巴人匯款到家鄉去。不少古巴家庭一直依靠海外親友接濟，拜登這樣做就是要餓死古巴人，這等同向古巴宣戰。聯合國大比數成員國一直反對這殘酷制裁，連美國國內有超過一半選民也加入反對行列。

可是，美國對經濟制裁手段愈來愈依賴，這可能由於制裁變得較容易實施，特別是過去的全球化加強了美元霸權和美國的影響力，使得制裁這手段更具吸引力，並被視為可充當戰爭代替品。因此，近年可見美國的制裁愈趨向單邊主義。但制裁應像對待外科手術一樣，得要精準謹慎，濫用之下只會失效，當引發人道大災難如阿富汗，制裁便成世人詬病，大大破壞美國形象。

除古巴外，美國對白俄羅斯、俄羅斯、伊朗、敘利亞等國也實施了多年的制裁，亦未見成效。即使受制裁國家遭受了嚴重的經濟損失，例如委內瑞拉，這個正在美國“後院”險遭破產的社會主義國家，怎樣也不向美國讓步，因為美國威迫背後目的，就是要顛覆政權，因此他們死也要力頂。

有時制裁是把雙刃劍，也會傷到自己。以制裁中國為例，為了打擊中國，到頭來卻害了美國農業和高科技產業。根據穆迪投資者服務公司的數據，中國僅承擔了關稅增加成本的百分之八，美國進口商則承擔了九成多，並最終以更高的價格轉嫁給美國消費者。因此，制裁手段因過度使用而變得遲鈍了，況且俄羅斯的美元資產已近乎清零，準備好應對美國的制裁。

張翠容（香港戰地記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