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色

前年七月，我在紐約參加了“國際警察及退休警員基金委員會聚餐”，在法拉盛君豪酒樓舉行，有數十席。穿着蘇格蘭禮服的銀樂隊演奏，市長白思豪入場，委員會負責人講話，歌舞表演自然少不了，場面頓時掀起高潮。

我與老伴是得朋友贈券而來的。移民美國二十四年了，這種格調的聚會，我還是第一次親身體驗。十分熱鬧，歡聲不斷，五彩繽紛，就是我的感受。閉目一念：花枝招展的各式人物，大紅大紫的舞台設色，通晚喧騰的樂聲歌聲，讓我腦際只有“彩色”兩個字。

其實這概念一直在我腦中扎根、開花、結果。早在移民初期，八十四歲的女油畫匠已給我烙下深刻印象。

她化着濃妝，兩手掛滿金銀珠寶，連續七天來紐約唐人街某畫廊招呼觀眾，展場的七十五張畫作都由她一手包辦。我是畫廊負責人，對她說：“你看起來好開心。”她知我話中之意，說：“我做一日人便活好一日，感謝上帝賜給我每一刻。哪怕明天上天堂。”

直至早前在阿靈頓，我第一次參加萬聖節活動，一條數百米的街道上，老老少少扮鬼扮魔，沿門領取各家各戶門前的糖果、雞尾酒、小零食。但見一街“彩色”，服飾繽紛，禮物各異，平時關門閉戶的人家，這一天忽地露出數百張熱情洋溢的笑臉來。

美國人熱愛彩色，在曼哈頓街頭，川流不息的人兒，多是穿着五顏六色奇裝異服的人。美國人服膺“自我感覺良好”的信條，隨便取一個人群截面，準看不出潮流興穿什麼。因為，近二百個民族百花齊放，千人千面，不太喜歡跟着別人跑。

美國人喜歡彩色、滿眼繽紛的共性，透發着樂觀開朗的性格。我較低調，喜歡黑白，在這一點上，美國人的取向對我來說是一種衝擊。現在，農曆新年將至，讓我也熱烈地擁抱着它吧！

翔 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