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自在”的衣服

一九七一年，一位美國女郵差寫信給民權聯盟，投訴郵局不讓她戴男郵差的郵帽，因為男郵差的帽有帽檐，可以遮擋陽光射進眼睛，而女郵差的郵帽沒有。當時支持女郵差的律師寫道：“男性郵帽的某些功能特徵可以促進工作表現，通過郵帽樣式來區分男女郵遞員是以犧牲這些功能作為代價的，這樣的規定無疑是武斷的。”

二○二一年，歐洲舉行沙灘手球錦標賽，挪威的女子隊因為覺得太暴露和不舒服，選擇穿上和男子隊一樣的短褲，而沒有按大會規定穿超短的比基尼泳褲比賽，遭到歐洲手球總會罰款一千五百歐元。

跨越了五十年時光，不變的是類似的性別歧視。這會不會是我們太習慣把“存在”當成“合理”，把“不平等”視為常態，選擇了逆來順受？

Facebook的高管雪柔 · 桑德伯格分享過，她在自身懷孕後感受到女性車位的重要性，才以高管的身份要求公司增加孕婦車位。她反思，為什麼之前的女性孕婦們沒有提出這樣的要求？“其他懷孕的女性同仁，想必都默默地忍受這些不便，未曾想過要求特殊待遇。又或者，她們缺乏信心或資歷，不敢要求公司幫她們解決問題。”

發聲能帶來改變。自從挪威女子手球隊提出抗議後，幾個月後，國際手球聯盟終於修改了着裝規定。而今年的奧運會中，德國女子體操隊主動放棄慣常的三角高衩體操衣，改穿長褲上場。選手說，她選擇穿“讓自己感到自在”的服裝，傳達的信息是“每個人都應該決定自己穿什麼”。

穿“自在”的衣服，背後是爭取合理的權利。儘管距離實現完全的兩性平等，我們要走的路還很長，但在這漫長的路上，倘若我們總是沉默不語，那大概只能永遠原地踏步了。

木 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