鳥語

家中養了多隻鳥兒，記得以往有隻特別受外子喜愛，牠除了精靈活潑，喜歡親近人之外，原來唱歌也與別不同。外子說，這隻叫“吱士喳”的鳥會唱“樹枝點火着”。聽得我一頭霧水，不明就裡。然而細心聽來，鳥兒在高聲放歌時，偶爾發出的聲音，與這幾個字竟能對上號，但必須有些想像力。

到底牠想表達什麼，真的只有天知。無論如何，牠已成為鳥癡朋友們熱烈討論的話題了，絕不亞於研究膽機音響的音質那般投入和認真程度。雖然我們不懂得鳥的語言，但不能抹殺其科性和特殊作用，例如傳聲廣遠、清脆悅耳。

在西班牙加那利群島中的一個島嶼，古時的戈梅拉島人就發明了一種“鳥的語言”，即是人們模仿鳥的發聲來對話。那裡地處空曠深山幽谷，在沒有當代通訊技術的時代，島上的村民便利用這種“鳥語”（口哨語）來溝通。當有事找人、或男女約會、或通知通告，村民只要走出門口，站在小山崗上，將手指屈曲，向着空蕩蕩的山野，以鳥語來發出各種信息。而回應者也以同樣的方式對答。悠揚的鳥聲響徹山谷，此起彼落。

當然，這樣的對話就如鳥兒在春澗中交流，沒有隱私可言了。哪對男女相好，哪幾家人在閒話家常，或找孫兒回家，都是公開的。旁觀者要加入對話，也無任歡迎。這種鳥語已被列入人類《非物質文化遺產名錄》中。由於代代相傳，村民的舌頭結構也改變了。

然而，隨着通訊技術的發達，島上居民採用的鳥語溝通方式，漸漸被手機所取代，成為了瀕危語言。根據UNESCO的資料，平均每兩周就有一種語言消失。即使政府開設課程，教授年輕人學習和使用鳥語，但當初鳥語的產生是源於需要，現在隨着環境改變，其傳承也實在乏力。

遨 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