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不過電的分別

那天去永樂戲院看《大都會》，朋友約一起去的。去年也是這個時候的德國電影節，我因為手上有不少票，所以送了她一些。禮尚往來，就有了今年的相約了。電影有點長，由於是默片的關係，對看慣了爆米花電影的人也許會感到悶。相反，如果留心故事情節、視覺設計，還有非常精彩的交響樂配樂，《大都會》其實極盡娛樂享受，主流電影該有的體驗——美女、帥哥、愛情、官能刺激、正邪對決、動作場面、人性刻劃，甚至是歌頌社會和諧的正能量都有了。如果這部老片有機會再上畫，我會誠意推薦大家去看一看，感受一下。

就我個人而言，那晚始終還是缺了一點甚麼很重要的東西。看電影和去電影院對我來說是兩件事，就像閱讀和去圖書館看書，兩者根本的差異就是前者着眼於獲得的結果，後者更關注過程。就像我們禮拜日到教堂參與彌撒和天主親近，這件事就意指包含但不只限於禱告。

看《大都會》那天，是個非常忙碌的周六，焦頭爛額的趕在開場前到達戲院，基本上沒有怎麼打理自己的儀容，匆匆忙忙和朋友打聲招呼，電影已經在播放。要是平日，我通常會比較早到場和友人寒暄打打嘴炮，或者在戲院附近吃點甚麼聊聊天，情緒這樣慢慢醞釀起來，到後面置身於戲院黑暗的環境中時，我們首先已經進入了某種“情節”，彷彿透過與電影的約會，擔當着一齣微電影的戲份——在那個愛情故事裡，你將在電影放映的微光中，試探着各種愛情的可能性。

這年的德國電影節，我想去確認自己是否情感太豐富，過度幻想文藝活動的威力。於是我刻意沒有找特定的人作伴。結果我發現，出門看戲的感受，真的取決於和同行人過不過電。因為缺了某個人，所以看電影就是看電影。那一夜，沒有其他事了。

陸奧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