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遠鏡下的家
市川崑在一九六二年拍了一部“奇特的”家庭電影《我兩歲》,內容講東京一個住在新式公寓的夫妻誕下兒子後的生活點滴。
有別於其他溫馨派、社會派的家庭電影,《我兩歲》試圖脫開談羈絆的家庭關係,進而呈現家的現代性,一個家庭“理所當然”的部分,由幼兒視角來解構。從電影一開始,就借主角小太郎新生兒的模糊視野解構出生。
那家庭角色呢?父親母親是否為關係中的“天生角色”?電影也用類似的方式卸下框架:母親看到嬰兒笑了,認定他是看見了媽媽所以笑。但小太郎承認那真是誤會,一切都是為了練習臉部肌肉運動導致抽筋。“我還不知道你就是媽媽,以為是懸掛在空中,會突然出現,看起來舒服搖晃的影子。”母親到底天生就是母親,抑或是由各種親子事件的疊加而生的印信?
性別期待也被這個小小孩脫掉了!學步的太郎,在父親眼前走了幾步就蹦的坐下,父親急了,說出:“加油啊,你是男孩子嘛!”孩子在心中不忿地回應:“我是人啊!雖然我不明白什麼男孩子不男孩子的。反正我是人。”
由一個新生幼兒的眼光來陳述核心家庭時常遭遇的“不堪事件”,帶有“未知”距離感的方式觀看自身的家庭,因此讓所有“家庭問題”儼然成為“哲學問題”。
沒有想過育兒瑣碎的真實片段,也能成就一部電影。常見的親職壓力,在對話裡出現了不同的張力。家庭關係若然真的能跳到關係之外,用望遠鏡觀賞日常對話,這種種帶刺與情愛的言語,是否就能別具興味?
川井深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