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上巨人的肩膀

請恕我冒所有愛好武俠的我輩中人之大不韙直言：就是因為你們過度將金庸作品奉為天神，對比之下，其他武俠小說家苦心孤詣的作品恍若無物，言武俠、必金庸，才讓武俠小說的路愈走愈窄，直至今天已無路可走。

一個武林何以精彩？縱有少林做泰山北斗，但也有武當、峨嵋為正道領袖，此外，丐幫、全真、古墓、崑崙、崆峒、華山、泰山、恆山、嵩山、衡山、巨鯨幫、海沙派、神拳門……更有被斥為邪魔外道，其實人才輩出的明教，這個武林，才好看。

【摘自：〈“言武俠，必金庸”讓武俠小說的路愈走愈窄，直到今天已無路可走〉，高澄天，關鍵評論網，二○二一年九月十九日】

說起武俠小說，沒有人不識金庸。哪怕你從未看過他的文字，那些改編、翻拍的影視作品也令小說中的名號變得膾炙人口；然而，當金庸的身影變得如巨人一樣時，我們是要單純地敬拜巨人，抑或站在巨人肩膀上走得更遠？

我想，主觀意願是後者，但實踐起來卻變成前者。只因前人的作品太好，就會成為用以審視其他作品的“標準”——比標準差的，叫不及格；與標準一樣好的，叫“接班人”；至於比標準好的，抱歉，已經想像不到了。也就是說，當佳作成為了釐定一切的標準時，其實也同時抹煞了其他後作的可能性。

這困局要如何突破？我覺得在於作為讀者的我們能否更用功——更用功地去尋找其他的評審標準，而不是懶惰地用現有的一套來決定所有；更用功地培育具備潛質的新人，為他們提供成長的土壤，而不是甘於目前，重看又重看現有的作品。前人留下的佳作，到底是被用來滋養更多新苗，抑或是成為摧毀一切的重藥？這一切，其實由我們決定。

穆 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