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錘百煉 情懷悲壯

——續談《萬里狂沙萬里仇》

“刀鎗劍影——武俠 · 武士 · 西部電影展”放映了《萬里狂沙萬里仇》，很有意義，在現今傳統西部片幾乎沒落的市場中，能讓年輕一代認識這部意式西部片巔峰之作。尤其是在戲院欣賞，才能感受當中的氣勢與情懷。

沙治奧里昂尼向來對畫面與聲音別有觸覺，看看前奏便能充份感受到。三個殺手在火車站等待目標，百無聊賴，寂靜無聲；蒼蠅飛到一人臉上，吹也吹不走，靜得連蒼蠅都沒有亂飛。看着看着，驚覺當時沒有電腦特技，如何拍攝蒼蠅長時間在臉上走動而沒有飛走的鏡頭？不得不佩服製作團隊。

里昂尼就是要拍出大戰前的寂靜氣氛，連風聲、金屬磨擦聲、昆蟲聲都聽得清晰；突然口琴聲出現，也就是查理士布朗臣現身，氣氛急轉，影片漸漸進入大戰。這前奏高度運用聲音，從無聲到口琴聲，有效製造出突如其來的戲劇性。再看看另一幕，女主角夫家準備前往車站迎接她，蟬叫聲突然停止兩次，看似平常，實際製造出殺手已潛伏在附近，飽含着殺機漸近的氣氛；確實，殺手後來現身，大開殺戒。

影片千錘百煉、匠心獨運，有着大氣魄與細微處，處處映照着精煉技巧；布朗臣幾次的出場，皆在看不清的暗角或背光處，比喻着神秘身份；眾主角在沙漠驛站相遇一幕，其實有着《龍門客棧》的格局，剛巧兩片皆在相近年期製作及完成，看來武俠片與牛仔片都有互通之處。這段戲的光暗處理尤為精彩，偏暗中帶着強光，並非柔和光的黃昏氣息。人人皆滿頭大汗，反照出個個處於緊張心態，視覺效果突出，氣氛也漸漸拉緊。

全片每一場戲皆精雕細琢，構圖有力，攝影精緻，特別是幾幕鬥槍戲，特寫與遠景配搭，空間感特強，人物有型有款，亦有勢不兩立的意味；配合Ennio Morricone的音樂，真有生死盡在剎那間的劇力。

值得一提，影片以“開門”拉開了故事，與尊福的《搜索者》的“關門”結束互相呼應。里昂尼一直鍾愛尊福的西部片，專程走到美國紀念谷拍攝，以向對方致敬。 （中）

lhaio@yahoo.com.h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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