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龐然

多天前，我建議你在年終歲末時，開一場小型的薩克斯獨奏音樂會，沒想你一口應允。隔天，你就把全場一共演奏七十八分鐘的曲目開列給我了。

你先後就讀於中央音樂學院附中、星海音樂學院，眼前任教於小城石岐的一所小學校。你吹薩克斯，是有童子功的，早在十二歲時，你就求教於川劇團的一位教授。你教音樂，並不滿足於在中學、大學的所積累，二○一八年，你曾專程到匈牙利凱其凱梅特，深造柯達伊教學法。也許，你意識到，這一切都是你從事音樂教育的立身之本。

音樂很奇妙！當在使用你所信服的柯達伊教學法時，你定然會時時憶念，被勃拉姆斯稱為“世界上最美麗的城市”的凱其凱梅特的柯達伊音樂師範學院和科蘇特廣場，還有廣場上的聖米克洛什大教堂。而我，在二○○三年第十八屆澳門國際音樂節，聆聽美國新印象薩克斯四重奏音樂會時，也曾自然而然地回想起，二○○二年造訪過默茲河流經比利時的小城迪南，薩克斯就是由出生於迪南的阿道夫 · 薩克斯發明的。你大抵想像不到，迪南的阿道夫 · 薩克斯街，一路掛滿薩克斯。我之所以想聽你吹薩克斯，說到底也有私心！希望能在薩克斯的聲音中，讓迪南在我的心坎裡再現。誰知道，日後，我還有沒有緣份，再走過默茲河上的橋，再看看無處不在的薩克斯，還有迪南的城堡和聖母教堂。

十二月十一日晚，就是你的薩克斯獨奏音樂會。倘若，那時“望得人眼欲穿”的病毒終於隱遁無蹤，那薩克斯吹奏的每一首，都是凱旋之歌；倘若，那時疫情甚而至於可悲地仍然肆虐，那薩克斯獨奏會，將是一種解愁釋悶的精神抵抗。不管怎麼樣，我都會鼓掌，為你人生中的第一場薩克斯獨奏音樂會鼓掌。

臨末，我還想嘮嗑幾句：我欣賞過法國普羅旺斯的雲露花草、松林山景……你將要吹奏的保爾 · 茅利斯所寫包括五個樂章的《普羅旺斯音畫》，會怎樣描繪普羅旺斯呢？我好奇着的！

費拉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