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富汗詩人拉比亞的獄中題壁

阿富汗詩歌有着悠久的歷史。十三世紀蘇菲派詩人魯米（Jalaluddin Rumi Balkhi）就曾在這片土地上用波斯語生活和寫作，他的詩有着迷人的神秘主義詩風。隨後幾百年，阿富汗這片土地上出現過許多用普什圖語寫作的蘇菲詩人，如胡什哈爾 · 哈塔克（Khushal Khan Khattak）等。

在這些男性蘇菲詩人的作品中，女人往往不是愛人就是被嘲諷的對象。在古代阿富汗詩人群體中，女性確實也是極少數。阿富汗女性寫詩抒情被認為是死罪，而且通常不需由官方執行，而是由她們的親人執行。可以說，自古以來，阿富汗女性詩歌受到極度嚴厲的壓迫。近日塔利班重新佔據喀布爾，阿富汗女性寫詩的權利、受教育權利，甚至生命安全，都會岌岌可危嗎？

詩的生命力非常頑強，愈受壓迫，反而愈能迸發強大的力量，正如古代阿富汗最著名的女性詩人名為拉比亞 · 巴爾希（Rabia Balkhi）。拉比亞生活在公元十世紀巴爾赫地區，她是該地區統治者的女兒。她愛上了軍隊裡的一位軍事將領，並給他寫了情詩。其兄長發現此事，隨即下令將她處死。她在獄中割腕，用血在獄壁上寫下最後幾首詩作，其中一首拙譯如下：

我已被你的愛捕捉

嘗試掙脫已無可能

愛是無垠的海洋

智者不會泅泳其中

若要得到從一而終的愛

就必須接受不能之事

以愉快迎接苦難

飲鴆猶如蜂蜜

拉比亞的悲劇，一方面通過蘇菲派學者的文字記錄流傳，另一方面則通過一代又一代的阿富汗女性口耳相傳。阿富汗有許多婦女機構、學校和醫院都以“拉比亞”命名，而且許多女性也以“拉比亞”為自己的名字。這位阿富汗歷史上最偉大的女性詩人，一直活在人民的文化記憶中。

宋子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