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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年07月06日
第B12版:新園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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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雕刻時光)京味與聲音

京味與聲音

老舍說《駱駝祥子》可以朗誦,它的言語是活的。這其實講的是書面語與口頭語的關係問題。 老舍自述說,“好友顧石君先生供給了我許多北平口語中的字和詞。在平日,我總以為這些詞彙是有音無字的,所以往往因寫不出而割愛。現在,有了顧先生的幫助,我的筆下就豐富了許多,而可以從容調動口語,給平易的文字添上些親切,新鮮,恰當,活潑的味兒。”

看來,老舍是因為顧石君的幫助,才能對一些北平口語以字記音,融入其作品的對話描寫等,從而使其京味小說真的能唸出來。粵語小說也有這個問題,如何以字記音,如何更好地建構方言詩學,是需要在地作家努力探索的事。

巴赫金《陀思妥耶夫斯基的詩學問題》提出了敘事聲音理論。敘事者的聲音與人物的聲音有時統一,有時並不完全統一。《駱駝祥子》中關於“星樣的遊戲”那段描寫,展現了象徵主義大師的描寫功力,也不經意表現出老舍的古典文學修養,如這一節的收尾部分:“餘光散盡,黑暗似晃動了幾下,又包合起來,靜靜的懶懶的群星又復了原位,在秋風上微笑。地上飛着些尋求情侶的秋螢,也作着星樣的遊戲。”

這是作為中西學修養深厚、小說敘事藝術前衛的傑出敘事者的聲音(姑且將作者等同於敘事者),不可能是祥子的審美體驗,也不可能是祥子的聲音。

小說的可誦性與敘事聲音其實是兩個層次的問題。要講清楚可誦性問題,自然要回溯中西方的音樂性、可誦性敘事傳統的演變、沿革,如史詩為何被長篇小說所取代,現代派小說、現代派詩歌為何不以可誦性為目標。《駱駝祥子》或者確實代表了老舍的大眾化傾向,但約於十年後出版的巴金小說《寒夜》、《憩園》卻並不適合廣場朗誦。其聲音更加個人化了。

龔 剛

2021-07-06 龔 剛 1 1 澳门日报 content_130189.html 1 (雕刻時光)京味與聲音 /enppropert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