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煙以外遊九澳

從九澳養老院折返，跟隨團友向天文台燈塔方向走上一段大斜路，卻是一個豁然開朗的望海處。簡單鋪就的石板小路曲曲折折達海邊，路旁芒草不時映入眼簾，遠望海面一平如鏡，右手一側浮現三、兩座小石島，相信若在晨霧圍繞之時，不啻海上蓬萊。

時間尚充裕，慢慢往回走的路上，陽光透過雲層灑下來，才發覺數株枝葉繁密的道樹上掛滿了大大小小的青綠果實，大的有如柚子、小的有如橙子，看不出是甚麼果，但經由陽光映照，抬頭望猶如綴滿了綠色的寶石，令人看得入迷。

因為果樹的迷人，令我又往道旁的景物多看了幾眼，才發現這裡不單有很多盤根錯節、奇形怪狀的樹，有一棵樹的根甚至纏繞了屋的一角，與歐式古典風的鐵窗框構成彷彿魔幻片一般的場景。然後，再發現其中一間的屋後空地上，竟然有一株如盤虬的古桑樹；樹旁立有說明牌，透露桑樹已有過百年歷史，並已列入澳門古樹名錄。

想來澳門並不養蠶，然而卻有一棵百年老桑樹；南番順歷史上是蠶絲重地，然而如今難尋一株老桑樹。大概，因為“無用”反而倖存，因為“有用”反被盤剝淨盡，於此又一明證。

我正疑惑這九澳村絲毫沒有昔日我曾到訪的印象，馬上獲熱心團友告知，九澳村其實在完全不同方位，與痲瘋村風馬牛不相及。噢，看來是要有遺憾留待日後再訪了。

午飯時間，旅遊巴在氹仔舊城區放下團友。我再記起要訪一訪舊街市，它就在安德魯餅店的斜對面。雖然對面餅店人龍未斷過，但當下的街市裡一片靜寂灰暗，我一度疑心自己走錯了地方。

廿年前，當我不經意間拐進這個小小街市裡，午後陽光透過天井灑滿整個空間，七色彩虹般的蔬菜水果滿佈其間，四周檸檬黃的牆身做了柔和的亮色鋪墊，美得簡直就是一張充分滿足歐陸情調想像的明信片。

（二之二）

花 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