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 在

最近頗喜歡聽梵音。在YouTube上有《佛頂尊勝陀羅尼經》的梵音版，唱經人叫Tinna，是個女修道者，至少在外形上她予人修道者的感覺。唱的是甚麼，我聽不懂，但她的聲頻一聽就知道是在頌念佛經，然而這經文配上音樂，聽起來頗有娓娓道來之感，有種使人心情平伏，教人思緒平靜的感覺。其實，她還有很多首梵音唱經在YouTube上，只是我特別喜歡聽這首罷了。

也聽過用粵語或普通話唱的《心經》，“觀自在菩薩，行深般若波羅蜜多時……”，因為歌詞聽得懂，於是馬上去思索歌詞內容，結果是自己的心更勞累了一重，用佛家語來說，這是個“識障”。礙於這重障，便不可能直接感悟到聲音傳達的情感，倒使我想起六祖慧能指向月亮的那根手指。慧能指點看月亮的方向，最後卻使人誤以為手指就是慧能想我們看的東西，從而錯過了月亮，這就是“障”。有“障”在，何得自在？

活了半輩子，深知這自在之難得。甚麼是自在？自在是無礙的意思，沒有罣礙、沒有恐懼、沒有患得患失。但在現實生活中，卻很難能使心情經常保持平靜、安穩，畢竟是凡塵俗世啊！如何能使生活充滿智慧和愉快，有道是“心不隨境轉”，能做到“心自在”，才能使“身自在”，而這個“心不隨境轉”，又與“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古訓有點兒類似，不過古聖賢的話卻是有着“居廟堂之高，則憂其民；處江湖之遠，則憂其君”的前提，又怎會自在？

近幾年，太多使人不能平靜的噪音襲來，套幾句聞一多的詩，“也許你聽這蚯蚓翻泥／聽這小草的根鬚吸水／也許你聽這般的音樂／比那咒罵的人聲更美”。聽梵音而不通其義，卻可以使自己的心得到平靜，比聽噪音要自在得多。

王 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