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視澳門
二○一九年一個全球性的華文劇本創作比賽中,由內地作家編劇,以澳門“天鴿”風災為題材的劇本得了首獎。
去年這個戲還在台灣上演,演出後當地一位對澳門稍有認識的劇評人認為該劇“創作者在城市線索的捕捉和敘事的銘刻不夠,在台灣觀眾面前,很像始終還沒有找到核心理由需要在這裡檢討澳門”。
其實不少華語地區的文學、影視創作,都曾將澳門作為故事的發生背景,很多時在本地觀眾看來,這些作品的澳門影像都令人懷疑“這是澳門嗎?”,例如主角在氹仔騎單車,轉眼間就到了新馬路。這種與現實脈絡割斷,只取某種“異國情調”的創作觸目皆是,看多了,幾乎叫人麻木。然而我不是說澳門不應該由外地作者書寫,也並非說外地作者書寫的澳門不夠“現實”。甚至在研究澳門戲劇發展的角度而言,這些由他者視角所描寫的“澳門”,也應該納入研究範圍裡,令澳門戲劇的面貌更具立體感,換個角度看,這些作品記錄了一個他者眼中的“澳門”。
無獨有偶,最近澳門藝術博物館也正在舉辦名為“豫遊之道”的館藏展,展出十七至廿一世紀期間,由外地藝術家所描繪、記錄與想像的澳門畫作、裝置、錄像作品。儘管展出的畫作,很多已經在網上或其他展覽中看過,但再一次近距離看畫,尤其那些地誌畫的細節,還是觸動到我。
在那個還沒有發明攝影術的時代,這些從遙遠西方世界來澳的藝術家、旅行家,不多不少對這個東方小港帶着獵奇的目光,即使有選擇性地描畫,卻也為後世記錄了重要的早期澳門風景。
從錢納利到現當代的一系列“澳門藝術作品”,既是地方史也是藝術史,而這些外來者凝視的澳門竟也成為了一種鄉愁,彷彿我才是此時此地的他者。
(記我的藝術節 · 三)
踱 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