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靈人傑說績溪

績溪，是中國歷史文化名城，位於安徽東南部，屬宣城，地處徽文化核心區，人稱徽菜、徽墨、徽商、徽劇重要發祥地之一，素有“徽廚之鄉”、“徽墨之鄉”、“無徽不成鎮，無績不成街”之美譽。

績溪溪流眾多，此縣因而得名，《太平寰宇記》謂：“以界內乳溪與徽溪相去一里，回轉屈曲並流，離而複合，謂之績溪，縣因名焉。”績溪景、物、肴、人，堪稱四絕：績溪風景美，三、四月間黃色的油菜花漫山遍野開放，襯以郭外斜的青山和錯落有致的白色村落，簡直是一幅精美的油畫；績溪物產以徽墨為優，績溪特產的徽墨是中國製墨技藝的奇葩，人謂“天下墨業在績溪”，此言不虛，清代徽墨四大家，績溪有其二——績溪人汪近聖、胡開文，尤以胡開文名播宇內，他家的墨是徽墨中的極品；績溪的菜餚是徽菜之代表，聲震遐邇的徽菜源自績溪，臭鱖魚自不必說，雙脆鍋巴、黃山燉鴿、清蒸石雞、虎皮毛豆腐等更令遠近饕客垂涎；績溪名人眾，胡是大姓，明代抗倭名將胡宗憲、清代紅頂商人胡雪岩、近代文化名人胡適、前國家主席胡錦濤，根都在這裡。

績溪我從未有機會踏足，直到今年四月，江藍生先生主編的《現代漢語大詞典》審稿會在此舉行，才有機會來此。《大現漢》的審稿會選擇績溪舉行，固然有商務印書館前總編輯周洪波家在此的因素，但更重要的是，績溪濃郁的徽地文化氛圍令眾多學者矚目。績溪保存完好的古村鎮是徽文化的典型代表，它徽派建築，古風幽韻，村落巷道，百年滄桑，蜿蜒曲折的青石板路，承載着亙古的歷史記憶，歷史從這裡由遠而近，又由腳下綿延至未來。

審稿間歇中，眾人到胡開文的故居上莊遊覽。上莊不只出了胡開文一個名人，距胡開文故居一箭之地，便是胡適的祖居。胡適，這位“新文化中舊道德的楷模，舊倫理中新思想的師表”，在上莊接受過九年的家鄉教育，度過了自己的童年。審稿工作殺青之際，洪波兄特地請朋友們到他縣郊新造的屋舍玩。洪波兄去年甫屆耳順，才從總編輯的領導崗位退下，就搬離喧囂的都城，回到生於斯長於斯的故土。其實他此屋數年前即已造好，早就做好歸計。

這是一座三層的樓宇，院內矗一巨石，北京大學袁行霈先生所題“源水居”三字鐫刻其上，門額上“源頭活水”四字是請京城書家董琨先生題寫。背靠古縣城，不聞凡塵的喧鬧；面向揚之河，聆聽淙淙的水聲。《詩經 · 國風 · 王風 · 揚之水》有句：“揚之水，不流束薪。彼其之子，不與我戍申。懷哉懷哉，曷月予還歸哉！揚之水，不流束楚。彼其之子，不與我戍甫。懷哉懷哉，曷月予還歸哉！揚之水，不流束蒲。彼其之子，不與我戍許。懷哉懷哉，曷月予還歸哉！”

地靈，人焉得不傑？地靈而人欲不傑，不可得矣。信然！

周 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