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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年05月20日
第C04版:演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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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窄門走出巨人

托斯卡尼尼故居

從窄門走出巨人

——訪意大利帕爾瑪托斯卡尼尼故居

走過帕爾瑪(parma)城帕爾瑪河上的威爾弟橋,位於城西的意大利大指揮家阿爾圖羅 · 托斯卡尼尼(A.Toscanini,1867-1957),出生的房子就在近旁了。不是嗎?那個門前大幅畫像中的托斯卡尼尼,彷彿正在歡迎我們呢!

雖然早已知道父親是一位裁縫的托斯卡尼尼出身貧窮,但我仍無法想像,進入其故居的只是一道窄門。樓下的走廊絕不寬敞,樓梯也是窄窄的。二樓左邊、右邊各有房間,穿過右邊房間還有一個更小的房間。整座房子悶熱而不通風,加上我多天來身體欠佳,奥地利醫生囑咐絕對卧床靜養後,才剛剛允許我歸隊正常活動,所以沒多久便渾身汗濕。但理智告訴我必須忍耐,不放過令我為之肅然的、故居裡的任何一個空間,任何一個角落。

見到被稱為“歐洲歌劇中心”的米蘭拉 · 斯卡拉歌劇院一九四三年遭轟炸的照片了。斯卡拉歌劇院,是托斯卡尼尼最喜歡的歌劇院。托斯卡尼尼三十一歲時,就被聘為斯卡拉歌劇院首席指揮,五年之後,因為個別乏味如常的米蘭觀聽眾的無理取鬧,有着傲然風骨的托斯卡尼尼斷然跟斯卡拉歌劇院分手;但在暌違十八年後的一九二一年,斯卡拉歌劇院又敬禮有加地再次聘請托斯卡尼尼,如果不是感時憂憤於法西斯的溷濁統冶,托斯卡尼尼不會再次離開斯卡拉歌劇院,並從意大利到了美國;直到漫長寒冬般的第二次世界大戰結束後的一九四六年,托斯卡尼尼才重歸故里,並在劫後重生的斯卡拉歌劇院,指揮了一系列音樂會。牆上就有托斯卡尼尼在戰後修建後的斯卡拉歌劇院的第一場音樂會的照片,和托斯卡尼尼一九五二年在斯卡拉歌劇院指揮最後一場音樂會的海報等。

見到意大利歌劇作曲家朱塞佩 · 威爾弟(G.Verdi,1813-1901)的照片甚至遺照了。托斯卡尼尼指揮歌劇就是從威爾弟發端。有些人不曉得,托斯卡尼尼早年深造於帕爾瑪音樂學院的大提琴和作曲專業,畢業後進了米蘭一家歌劇院擔任大提琴手。有一次,歌劇院在巴西里約熱內盧排練威爾弟的歌劇《阿伊達》,殊知指揮與樂隊發生磨擦後旋即拂袖而去,在指揮一職突然虛懸而演出迫在眉睫之際,當年年僅十九歲的托斯卡尼尼,竟義無反顧地走上指揮台,並居然完全不看總譜卻灑脫不拘地指揮了全場《阿伊達》,一下子令舉座皆驚而平步雲端。從此之後,托斯卡尼尼心神相融地指揮威爾弟的《法爾斯塔夫》、《假面舞會》等歌劇。牆上也有意大利另一歌劇作曲家賈科莫 · 普契尼(G.puccini,1858-1924)的照片,誰不知道,普契尼的歌劇《藝術家的生涯》、《西部女郎》、《圖蘭朵特》等就由托斯卡尼尼指揮首演?故居裡還不時可見德國歌劇作曲家理查德 · 瓦格納(R.wagner,1813-1883)的照片,托斯卡尼尼與瓦格納之間,有着隱隱深情,瓦格納的歌劇,如《眾神的黃昏》、《齊格弗里德》等,就由托斯卡尼尼指揮在意大利首演。

從故居樓下到樓上,還可以參觀到許多有着時代印痕、彌足珍貴的原件:像托斯卡尼尼的寫字檯,他用過的C,Bechstein鋼琴,他指揮時穿過的禮服,他戴過的各種帽子,他用過的譜袋、指揮台、節拍機,還有木製的、金属製的、象牙製的指揮棒,更有數量不少,其價值難以用金錢衡量的信件,尤其賢哲賢達的阿爾伯特 · 愛因斯坦(A.Einstein,1879-1955)給托斯卡尼尼的信件。

另外,我確曾細心觀察過托斯卡尼尼的手的模型,很詫異像這樣一雙看似普通的手,卻能流瀉出那麼多震撼人心的音樂。而那些惹起許多藝術家的靈感而創作出來的托斯卡尼尼的漫畫、畫像,和形神俱佳的銅像、雕塑等等,毫無疑問都是不朽的藝術品。

走出巨人托斯卡尼尼走過的窄門時,我始料不及於有着豐富藏品的托斯卡尼尼出生故居,可以免費讓公眾瞻仰,雖則托斯卡尼尼的後人,早已把此故居捐出而成為帕爾瑪政府的財產。不過,令我深感遺憾的是,托斯卡尼尼出生的故居,也像普契尼在托雷德爾拉戈村莊的湖塔别墅那樣,室內一概不許拍照。我倏然想起,故居樓梯上不是有一張托斯卡尼尼與家人在門口的合照嗎?來自萬水千山以外的中國的我,因之受到啟發。於是,馬上帶着朝拜的心情站定,成就了在托斯卡尼尼出生故居所拍的獨一無二的照片。

皮奥塔

2021-05-20 皮奥塔 1 1 澳门日报 content_120466.html 1 從窄門走出巨人 /enppropert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