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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年04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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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雯集)為官無功即有罪

為官無功即有罪

兒時,每屆春節前,家家戶戶照例貼揮春,換上新的門神。這些門神不外是“文丞、武尉”。丞與尉,分別是一文一武的官階,所以又有門神曰“加官、晉爵”,加與晉表示步步高升。年少不懂事,但也知當官是光榮的工作,可以光宗耀祖,所謂揚名聲,顯父母。心焉嚮往。

俗語說:“後枕冇福,唔食得雞煲粥。”自己不是官材,於是打消這念頭。做官要具備甚麼條件?若問我,我只有問《書》。其中〈武成〉篇有云:“建官惟賢,位事惟能。重民五教,惟食喪祭。惇信明義,崇德報功,垂拱而天下治。”這是說:建立官職只任用賢才,居位治事選有能力的人,更要重視對百姓實行五常教化,關心人民的飲食等各方面的生活,崇尚誠信,顯明忠義,尊崇美德,回報功績,建立垂拱而治的昇平盛世。

讀紀曉嵐《閱微草堂筆記 · 為官無功即有罪》,更深理解為官之道,始悟《書》說的“崇德報功”。紀文假托北村鄭蘇仙夢入冥府所見:“有一官公服昂然入(閻王殿),自稱所至但飲一杯水,今無愧鬼神。”這位穿着官服打扮的,自稱做官以來,所到之處只喝一杯清水,如今在閻王與小鬼們面前,可謂毫無愧色。閻王諷刺地說:“朝廷設立官員,旨在治理安撫百姓,下至驛站的管理、水閘小官,都有興利除弊的責任,如果不貪錢就是好官,那麼官府大堂只需立一具木偶,連一杯清水也可免,不是比你更好嗎?”他答道:“我雖說沒有功勞,但也沒甚麼罪!”閻王說:“公一生處事求自全,某獄某獄,避嫌疑而不言,非負民乎?某事某事,畏煩重而不舉,非負國乎?三載考績之謂何?無功即有罪矣。”

像這樣的官,但求自保,甚麼都不敢管,不敢理,看來是個“好好先生”,實則是否尸位素餐,故閻王說:“為官,無功就是有罪。”

冬春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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