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析盛衰之由
《管》說:“千乘之國得其守,諸侯可得而臣,天下可得而有也。萬乘之國失其守,國非其國也。天下皆理,己獨亂,國非其國也。諸侯皆令,己獨孤,國非其國也。鄰國皆險,己獨易,國非其國也。此三者,亡國之徵也。”
應該指出,文中“諸侯皆令”之“令”字,乃“合”字之訛,與“己獨孤”的“孤”相對。千乘之國,若得到明君的執政,可使諸侯來臣服,自己便擁有天下。擁有萬乘的大國,要是得不到明君的執政,這國雖大,卻不是自己的,必將滅亡。這說明管治者是否賢明,直接影響到國之安危存亡。另一方面,天下皆治,惟獨自己的國家不然,國家也趨於滅亡。諸侯和合,只有自己的國家被孤立,結果也會滅亡。鄰國都小心謹慎,居安思危,嚴加防守,惟獨自己疏於防範,國家也會滅亡。一、國無賢君;二、被各國孤立;三、欠缺危機感。這三項都是亡國的徵兆,這也說明四面樹敵的不智。
《管》文又說:“夫國大而政小者,國從其政。國小而政大者,國益大。大而不為者復小,彊而不理者復弱。衆而不理者復寡,貴而無禮者復賤。重而凌節者復輕。富而驕肆者復貧。”文中用了六個“復”字:“大復小,強復弱,衆復寡,貴復賤,重復輕,富復貧。”六個“復”盡是從“正”而復歸於“負”。為甚麼不是從“負”而復“正”,從壞而復好?問題出於“國大而政小,國從其政”。《說文》:“政,正也。”復壞的原因可以理解為:為政者不正。如《周禮 · 夏官 · 序官》所言:“使帥其屬而掌邦政。”為政者就是掌邦政之人。《論語 · 為政》:“子曰:為政以德,譬如北辰居其所而衆星共之。”有力地說明為政者必須以“德”為主,然後百姓才如“衆星共(拱)之”。文章說:“故觀國者觀君,觀軍者觀將,觀備者觀野(觀其國有無儲備,觀其田野是否荒蕪可知),誠不刋之論也。”
冬春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