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尼男孩

你聽過《倫敦德里小調》嗎？倫敦德里，乃北愛爾蘭的一個郡；《倫敦德里小調》，乃古愛爾蘭的一首膾炙人口的民歌。以下是竹漪譯配的歌詞：“……我願在玫瑰花叢中生長／向你親吻當你獨自來往／低垂的枝頭上小花在開放／那小花在開放／惹你喜歡。……”此為《倫敦德里小調》眾多填詞中的一首。但即使填詞相異，仍多以《倫敦德里小調》命名。

有個例外非常著名，有一位叫韋瑟利的英格蘭律師，為《倫敦德里小調》填上了命名為《丹尼男孩》的歌詞，其歌詞不像竹漪所譯的，叙述現實中的男女之愛。你聽聽美國一個中譯為紳士男人組的男聲三重唱演唱的《丹尼男孩》：“啊／丹尼男孩／聽風笛正在山谷間迴響呼唤／夏季已逝／花兒枯萎／你必須離去／而我會留下／當你歸來／無論夏季陽光照耀牧場／還是冬季白雪覆蓋山谷／我一定還在那兒……”。由於穿着尋常衣服的三位男高音，是在大自然懷抱中歌唱，所以，欣賞者不僅會為《倫敦德里小調》的旋律所陶醉，為《丹尼男孩》的歌詞所陶醉，還會為美輪美奐的環境所陶醉。前奏響起，我們便目睹随鏡頭推移的，有着山樹倒影的動人魂魄的湖。接着，第一位男高音背靠着湖，站在氣勢巍然的山上歌唱，再是另一位男高音坐着歌唱，然後是三位男高音在峭岩前歌唱……在歌聲中，我們還看到綠葉萋萋下整齊有序、不見滿地凋零的墓道、墓園。男高音或向墓碑獻花或蹲在墓地前若有所思或剛剛鞠躬後要戴上帽子，以呼應“如果你前來時我已死去／請找到我長眠之地和我道别。”那些墓道、墓園，不僅整齊有序，且周遭十分清幽閒適，這也正如歌詞：“我會傾聽／在平靜中安息／我的夢將更加温暖甜蜜。”總而言之，聆賞三位歌者灼燃着真誠灼燃着思念地唱着《丹尼男孩》時，雖則墳塋在前，卻會忘記生命終了；即使想到生命終了，也會以為，生命終了也是一種永生。

歌曲臨末，三位歌者輪番在不同音域唱同樣歌詞直到最高音最長音；戛然而止後，卻忽地吟哦出輕輕的尾句，那是多麽的餘音裊裊，多麽的意味深長！

費拉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