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人出 黃河清

前文說過先王之所取、所與、所詘（屈）、所信（伸），最終目的是“能取天下之權”。權何所用？《管》文說：“夫權者，神聖之所資也。獨明者，天下之利器也；獨斷者，微密之營壘也。此二者，聖人之所則也。”說明了聖明的君主所倚仗的正是“權”。除了權之外，獨具慧眼是天下的利器。權力和智慧這兩樣東西，是聖人所取法的。

聖人是怎樣的？我國有句古語：“聖人出，黃河清。”我自有生以來，未聞黃河變成“清水河”，不過一位同學其名曰“黃河清”，還有一位同文的筆名曰“清水河”。如果我稱這兩位“老同”為“聖人”，諒他們都不敢應。依《書 · 洪範》說的“五事”：“一曰貌，二曰言，三曰視，四曰聽，五曰思。貌曰恭，言曰從，視曰明，聽曰聰，思曰睿。恭作肅，從作乂，明作晢（哲），聰作謀，睿作聖。”那“五事”計為：表情儀態、言論、眼力、聽力、思維等五項。又謂表情儀態要恭敬，言論要合乎情理，視力要明晰，聽力要聰敏，思維要通達深刻。表情儀態恭敬則嚴肅，言論合乎情理則治事有條不紊，視力明晰則不差毫釐，聽覺聰敏則善於謀劃，思維通達深刻則達於聖明。一言蔽之，聖人，完人是也。我見過一副對聯：“養天地正氣；法古今完人。”下聯所說的只是教我們朝向美善為目標，古今豈有完人。我們不要迷信於“完人”，依靠的應是集思廣益，一切的成功、勝利都是集體的，俗語說：“一人計短，二人計長。”或曰：“競技場中奪錦標的勝利者，不是他個人的成功嗎？”是的，錦標可以歸他個人，但他的成就，莫說他的父母恭惟鞠養，之後是導師的培訓、親友的支持，都成為一個集體。

《管》曰：“獨明者，天下之利器也；獨斷者，微密之營壘也。”也許時代不同，清唐甄《潛書 · 任相》：“人君之患，莫大於自尊；自尊則無臣，無臣則無民，無民則為獨夫。”譚嗣同《仁學》二：“君為獨夫民賊，而猶以忠事之，是輔桀也，是助紂也。”但可以相信，《管》說的“獨明”、“獨斷”不是獨夫。

冬春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