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的木棉花
三月,天氣一天比一天暖,寫稿當天,氣溫高達廿七度,不穿短袖衫都不行,雖然仍稍感“肉臂生寒”。
每天路過學校圍牆外,行人道上滿是噗噗掉落一地的木棉花;大概年年如是,走過的人們熟視無睹,我似乎清晰聽到花瓣“啪啪”被踩碎時的脆響。不忍心看到它被人們踐踏如泥,見到有新鮮的就馬上拾起,放進手提袋裡;起風的日子裡,掛在樹上風乾了的木棉吹落一地,更害得我滿地“執垃圾”。新鮮的木棉花在微微的風中曬乾,在陰濕的“回南天”裡,就是一味袪濕健脾的良藥。似乎,人類有甚麼毛病,大自然都早已為你準備好解藥。
三月裡拾木棉花,於我而言,除卻入藥,還有更深一層感受。
前年的整個三月,我都只能躺在床上;每當有人來探望的時候,我便會請求幫忙把病床升至最高位,貪婪地眺望窗外遠方那株木棉樹頂上的一叢鮮紅。那代表着明朗的天空、自由的空氣,我只能盡力幻想着,自己是在木棉樹下健康地做着運動的其中一人。
去年三月,受新冠疫情影響,公司決定讓員工居家工作。於是,去年春天,我就宅在家裡,看着露台上的那些吊蘭和萬年青冒出新芽、伸出幼藤、長出綠葉,第一次如此細緻地看到它們在春天裡勃發生機。待到可以如常上下班的時候,木棉花早已化作春泥,催出一樹的青綠了。
當下的世界,仍然並不太平;澳門,仍在跑着馬拉松一般的“最後一公里”。能在風日清和的三月裡,悠然俯身撿拾零落枝頭的木棉花,那種幸福的存在感,既真實又虛幻。
花 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