歧義 避免不了的尷尬
一直不明白,劉禹錫遊玄都觀寫下的看花詩,不過感慨了經過十年貶謫生涯,而京都光景已與前大有不同,怎麼就被當權者深讀(歧義)出嘲諷了呢?
一個靠皇權賞飯吃的文人,在勵精圖治的好年華,就被新皇打壓放逐,難道不明白重啟仕途有多難?
再次被召入京正是感念隆恩的時候,劉禹錫的情商再低也不至於這個節骨眼敢去嘲諷皇上用人不當等云云。然而,歷朝歷代都認為是此詩讓創出元和中興的唐憲宗大為光火,再度下旨將他遠謫,還帶累了柳宗元。
唐憲宗是這麼一個剛愎自用、識人不清、斷物不明的昏君嗎?
從他的政治功績來看,不太像。
但聖旨出自他,只能猜測是將這首詩傳到他耳畔的人,興師動眾、添油加醋地深化曲解,令唐憲宗深惡劉仍是持不同政見的舊臣,被厭棄。
當然,我們都是缺席歷史的人,除了分析、揣測,真相誰也不敢定論。
“亦知合被才名折,二十三年折太多。”着實委屈無奈。
為人處事,最怕出口無心,聞者有意,尤其是產生歧義。
筆者學淺才疏,但行文一直奉行真心實意、真情實感,卻疏忽了文意會否讓讀者曲解。前些日子,寫了一首詠玉蘭花的詩,最後一句“東庭不鎖南來信,愛向鄰人把春銷”,被一現代詩作者質疑最後一句有“爬牆隔壁老王”的嫌疑,我當即一驚,旋即哭笑不得。
原本指玉蘭樹枝高花茂,鄰居、路人皆可觀花景,度春光,而“銷”有“耗費、退散、排遣”等意思,並非僅有“出售”一意。我也不認為那詩人不懂,只當笑談。
後又因懷想劉禹錫其人其事,作格律詩懷古,據說又被人讀出歧義,以為我心高氣傲,又添一冤。不過多年來,從詩到文,被誤讀的次數也不少了,想來,既然有“一千個哈姆雷特”,小歧義又算得什麼,用心打磨文字,能出精品才是道理。
古 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