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人稱單數

想來很久沒有完整地把村上春樹的書看完了。很多時只翻了幾頁便把書放下來，這次居然很快便把《第一人稱單數》看過一遍，實在是稀奇。不知從哪時開始，村上的書對我來說變成了一種藥物，有很不錯的治癒功能，特別有助減輕精神方面的勞累。這樣說來，可能我這陣子病情不輕，竟然可以把書整本看完。到底村上的書有什麼特別，可以有這種療效（至少對我來說）？

也許村上在作品中塑造了一個包容性很大，即是什麼都有可能發生的世界，這點讓我特別感到輕鬆或放心。有文學評論喜歡把村上作品中那些天馬行空的描述歸類為魔幻現實主義（職業病發了）。的而且確，這種理論會較容易用來解釋為什麼一隻猴子會說着流利的人類語言。然而，我所說的包容性並不是指這些。怎麼說呢，例如《第一人稱單數》小說集中，那個同名的短篇便是一帖很好的藥，在我看來完全不帶魔幻成分。

在〈第一人稱單數〉這個故事裡，敘述者（是村上吧）告訴我們他間中會有一種穿戴整齊、西裝筆挺地到外面走走的情緒。某天晚上，他毫無理由地穿着上好的西裝到一家酒吧喝酒去。作家一面獨自喝酒、一面看小說。突然有一名單身女子走到他旁邊坐下來。在村上眼中她是一名陌生女子，但女子卻是衝着他而來。從批評村上的西裝開始，到他坐在那裡喝酒看書被視為故作姿態；然後指出，三年前村上曾在水邊，對她及她的朋友做出十分過分和殘忍的事。最後女子以“你真可恥”作結。聽到這裡，村上一臉茫然，只好帶着一身寒意，結帳離去。

最近，我收到一名匿名學生的評語，感覺竟然和故事中的村上有幾分相似。幸好有村上這個“故事”，令我相信什麼事情都會發生。

區仲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