斑鳩來訪

新年留家度歲，除了手機上不停的祝賀訊息、電話問候、視像拜年等一陣熱鬧，就沒有多少春節的氣氛了。這抗疫時期，市面也是靜靜的。午後，也就靜靜地躺在露台，獨自與西斜的太陽一起放逐時光。今年的春天很溫暖，寂寥的下午，一本書、一杯茶，還有家中小鳥的歌聲伴着。

陽台上常常飛來各種鳥兒，大概知道我家常備飼料，牠們每天依時到訪，日日食足三餐。來了，就和家中所養的相思小鳥“咕咕”“吱吱”的對唱，像在樂園開派對，平添春日的喜慶。欣賞着一對來訪的珠頸斑鳩，胖胖的，很有節奏地一起低頭啄食，又一起抬頭咀嚼。吃飽了，滿足地飛一會又回來。

這天，牠們更旁若無人地走進廳間，就像在自己家一樣，左右踱步，東張西望，這閒情太撩人了，我被誘得慵懶地打盹，呆呆的想與牠們聊聊天。不知鳥兒每當飛過人家窗戶，看到炊煙升起、嗅到飯香撲鼻、見到人們圍爐取暖、訴說心情的時候，會否羨慕？可會因自己在煙雨滄海中孤獨飛行覓食而感疲累和空虛？也想問牠們會否希冀像人類那樣擁有製造生產工具的能力，而享受豐富設備的生活？

可愛的斑鳩巡視一番，從廳間走到陽台，一躍而飛，天空在牠的頭上也在牠的腳下，頸上天生的一串珠鏈在夕陽中顯得自然美麗。如果牠們會說話，可會說，不理解人類繁複的枷鎖，而情願任意飛翔，一生簡單而不擁半件身外之物？

當然，人鳥各有各的生活方式，上天早已安排。相同的是，都要面對奔馳的歲月。春節假期轉眼又過，時光就是這樣，在鳥兒飛越夕陽又回到棲息地的瞬間、在閱讀和思索的片刻、在品茗茉莉花茶香之際、在不知不覺中，或有特定的旋律，或根本沒有章法地……流淌着。

遨 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