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主應愼貴
《管 · 樞言》曰:“人主不可以不愼貴。”這是説:作為一國之君,不能不愼重地保持自己“貴”的形象。貴的定義是甚麼?馮煖説孟嘗君宮中積珍寶,狗馬實廐,美人充下陳,貴矣;齊王邀顏斶同遊,食必太牢,出必乘車,妻子衣服麗都,亦貴矣。不過作為一國之君所貴者,不在於物質,而在於品德。與“貴”相對的是“賤”。西方國家某些領袖,不時捲入性醜聞中或貪腐而致身敗名裂,這是自賤。其實貴賤的又豈限於行為。言而無信,也算是自賤,這就是《管》説的“人主不可以不愼貴”也。
文章又説:“不可以不愼民,不可以不愼富。”愼,是重視。人主除了要重視自己的言行之外,更應重視百姓的安定問題,安定自然關連到富足,起碼的生活條件要有保障,不能一生一世做“無殼蝸牛”,或者做“房奴”。要如何愼貴、愼民、愼富?文章説:“愼貴在舉賢,愼民在置官,愼富在務地。”《禮 · 禮運》有言:“大道之行也,天下為公。選賢與能,講信脩睦。”可以説這就是愼貴 。《管》説的愼民、愼富,不但是解決個人生活條件,它的長遠目標正是《禮運》説的:“人不獨親其親,不獨子其子,使老有所終,壯有所用,幼有所長,矜寡孤獨廢疾者,皆有所養。男有分(職分),女有歸(家室)。貨惡其棄於地也,不必藏於己;力惡其不出於身也,不必為己。是故,謀閉而不興,盜竊亂賊而不作,故外戶而不閉,是謂大同。”
大同世界的確令人嚮往,而《管》文説的仍然是一種盼望、期待,畢竟要逐步去做。人主不但愼貴在舉賢、置官,更“愼富在務地”。務地者,不是建房炒地皮,而是重視農業生產。
我往往在冥想,人類在動物界中最聰明,可以利用科學使人安逸,不過也可令人失業貧困。假如科學家們想出如何能令世界大同,便是全人類之福。然而,這畢竟是妄想。
冬春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