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年怎麼過
年廿五了,仍然是一片雲淡風輕的樣子,最明顯的是未見佔街佔巷的年花檔,只有菜店那些不起眼的小盆金桔。
每次買菜,看店的都慫恿着“買一盆吧!下次來就沒有了”,然而,下次再去,看到的似乎還是那幾盆。是不是今年過年不能串門拜年了,連門面裝飾都省了呢?
內地半個月前發出文宣“就地過年”,老同學轉發段子:就地——不出省?不出縣?不出鎮?不出村?還是不出家門?他們大多有車有假期,過年是三五成群去串門的好時機,甚至是整個廣東省(遠至粵北山區)各縣各鎮去串,港澳同學只有羨慕的份。疫情一來,這種自由的差距似乎一下子就扯平了。不過,這種“平等”,是大家都不希望見到的、不希望得到的,也不希望明年仍然如此的。
無人會預想到,即將到來的新年仍像去年新年那樣。疫情的猛烈,經過一年後不但未見收斂,反而變異出傳染性更強的病毒。人類不但束手無策,而且因之而衍生種種嫌隙、種種爭鬥、種種陰陽謀;病毒未死,人類卻已死了二百多萬。
周休那天路過噴水池,強烈地懷念起其中一條小横巷裡的那個花檔,一眾熟客都稱她做“灣仔婆”;以前在女媧廟前擺檔,後來被迫搬到横巷中好幾年了。記得去年年三十,我還到她的花檔買了桃花和百合;今年好幾次路過,刻意轉進去看看,每次都是“芳蹤杳然”。都年末了,大概是不會出現了。
沒有了灣仔婆的花檔,我想,今年的夏天,薑花的濃烈只能偶而在家裡薰幾回。要買年花,好像也沒有了可心的去處。畢竟是相熟的,可託她挑大小合意的桃枝,享受隨意砍價的樂趣。
然而,想到花婆的年紀其實也大了,這一年都未能來賣花,不知道她能有別的出路維持生計嗎?
花 語